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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遗忘之境与沉默回响(2 / 2)

“我们太过依赖外在的力量,太过迷信对规则的掌控……却忘记了力量本身的源头,忘记了敬畏。”老者的声音带着血泪的教训,“当法则沉睡,纪元之劫以最平静的方式降临……我们失去了所有。”

影像最终定格在一片死寂的废墟上,与众人此刻所处的环境一般无二。

“幸存者们……包括我,成为了‘守碑人’。”老者缓缓道,“我们放弃了重启力量的尝试,转而用最原始的方式,将那个纪元所有的知识、所有的历史、所有的错误,铭刻在这些石碑上,以期警示后来者……尽管,可能再也没有后来者了。”

他看向霍雨浩:“你们身上的力量本质,与我等当年同源。在这个规则已然‘沉睡’的世界,它们终将如我们一样,逐渐失效,归于平凡。留下,只会被一同埋葬在这片遗忘之境。”

霍雨浩沉默了片刻,并未因老者的话而动摇。他走到那尊发光的石碑前,伸出手掌,轻轻按在冰冷的碑面上。

他没有尝试注入神力,也没有引动初火,只是闭上双眼,纯粹地用自身的意识去感受,去阅读那些密密麻麻的刻痕。

刹那间,庞杂到无法想象的信息流涌入他的脑海。那不是力量的使用方法,而是一个文明对世界本质的探索、对生命意义的思考、对辉煌的骄傲与对陨落的反思。是无数智者毕生的智慧结晶,是无数生命存在过的痕迹。

他“看”到了这个文明在最后时刻,并非只有绝望。有一部分智者,早已预见了依赖外力的隐患,他们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性——向内寻求,发掘生命本身蕴含的、不依赖于外界的“心火”。

但这个声音,在当时全民追逐更强力量、更深法则的浪潮中,太过微弱,最终被淹没。

霍雨浩睁开眼,看向守碑人:“前辈,你们记录了一切,包括那个关于‘心火’的设想。”

守碑人浑浊的眼中终于泛起一丝波澜,他深深地看着霍雨浩:“你……看到了?可惜,那只是一个未曾验证的猜想。在这个连最微小火苗都无法点燃的世界,谈论‘心火’,不过是奢望。”

“无法点燃的,或许只是依赖于外界规则的‘凡火’。”霍雨浩平静地回应。他退后一步,将焚天剑轻轻插在身前的地面上。

然后,他收敛了所有神力波动,甚至主动切断了与外界初火之力的联系。他只是静静地站着,将意识沉入内心最深处,回忆着兄长霍无夜在绝境中点燃自身的决绝,回忆着母亲云曦在卑微中给予的温暖,回忆着伙伴们一路走来的信任与扶持,回忆着万千世界中那些平凡生命在绝境中绽放的勇气与光芒……

一种微弱,却无比纯粹、温暖的光芒,自他心口位置缓缓透出。这光芒并不耀眼,也无法驱散周围的浓稠黑暗,但它真实不虚地存在着,散发着一种独立于外界规则的、源于生命本身的情感与意志之力。

这不是初火,不是神力,而是……心火。

守碑人猛地站起身,枯槁的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他死死盯着霍雨浩心口那一点微光,灰暗了无数岁月的眼眸中,第一次亮起了名为“希望”的光彩。

“原来……传说是真的……规则可以沉睡,法则可以更迭,但生命自身……蕴藏着永不熄灭的火种……”

就在霍雨浩点燃心火的刹那,整座遗迹所有的石碑,那覆盖了每一寸表面的、记录了一个纪元兴衰的无数刻痕,同时发出了微弱却清晰的共鸣之光!

光芒汇聚,如同星河流转,最终在遗迹中央的上空,交织成一片浩瀚的、由纯粹信息与文明印记构成的无声星图。

这片遗忘之境,这片沉默的废墟,终于对真正的生命之光,发出了它迟到了亿万年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