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世学院的晨钟响了三遍。
我站在演武场边，看着小星踮着脚够最高的那株净世莲。他是上个月刚入学的学员，才十二岁，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子，总说想成为像凌师父那样的星辰守护者。
小心摔着！月瑶提着裙角追过来，手里还攥着半块桂花糕，阿牛师兄说，净世莲的露水能润喉，你凑这么近做什么？
小星吐吐舌头：我想看看露珠里的星星！老瞎子师父说，每滴露水都藏着守护星的光。
我笑了。老瞎子要是知道，他的星星理论被小娃娃当了真，怕是要在识海里敲我脑门。
午后，我在藏书阁整理古籍，听见门外传来争执声。
我不想学星图！是小星的声音，那些星星离我们那么远，学了有什么用？
月瑶急得跺脚：怎么没用？凌师父说过，守护星对应着各地的守护点，要是哪颗星暗了……
可我现在连自己的守护星都找不到！小星的声音带着哭腔，阿雪师父说我天赋不够，可我就是想……想快点成为厉害的守护者！
我推开门，看见小星蹲在地上，攥着皱巴巴的星图，月瑶站在旁边不知所措。
过来。我招招手，把小星拉到窗边。窗外，净世星坛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光，每颗星的位置都清晰可见。
知道为什么先学认星吗？我问，不是为了记住它们在哪，是为了明白——每颗星星都有自己的位置，就像每个守护者都有自己的使命。
小星抽了抽鼻子：可我还是怕……怕我做不好。
我从怀里掏出块净世莲的花瓣，放在他手心：当年我也怕。老瞎子说，守护不是天生厉害，是在害怕的时候，还愿意往前多走一步。
当晚，守护学院的警报响了。
不是敌人来犯，是净世星坛的星图在闪烁——西北方的守护星，正在变暗。
是沙洲！阿雪冲进来，手里攥着急报，沙洲的守护点发来消息，说最近沙暴里带着黑雾，牧民的牛羊突然发疯，嘴里念叨着星辰坠落
我想起古籍里的记载：星辰暗，浊气生。当守护星的光被吞噬，对应的土地就会被混沌侵蚀。
我去沙洲。我转身要走，小星突然拽住我的衣角：凌师父，带上我！我想看看，守护星变暗是什么样子！
月瑶也站出来：我跟小星一起去，我能辨识净化草药。
我看着两个孩子发亮的眼睛，想起自己第一次出任务时的模样。
我说，但记住，守护不是逞强，是学会用你们的方式发光。
三日后，我们抵达沙洲。
沙漠的风裹着黑雾，吹得人脸生疼。远远望去，曾经的绿洲只剩一片焦土，几个牧民蜷缩在帐篷里，眼神空洞地念叨：星星死了……星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