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语气放缓了些,带着一丝无奈:“我知道你心思活络,总有出人意料的手段。但打架这种事,很多时候靠的是实打实的修为和搏杀经验。我不想你因为一时意气而受伤。”
看着柳梦嫣眼中真切的担忧,杨逍宇心中一暖,那点因为“男人的自尊”而升起的逞强念头消散了不少。他拉起柳梦嫣的手,轻轻握了握,笑道:“娘子放心,你夫君我又不傻。打不过我还不会跑吗?再说了,只是切磋而已,又不是生死相搏。赵山河那人看着莽撞,但不是不讲道理之辈。我既然答应了,自然会好好准备,绝不会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况且……”
他眨了眨眼,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这一个月,不是还有娘子你这位高手从旁指点嘛?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有夫人压阵,我心里踏实得很。”
柳梦嫣被他这番又是保证又是讨好的话弄得没了脾气,只得轻叹一声:“油嘴滑舌。随你吧,不过这一个月你必须听我的安排,好好调养,修炼也不可操之过急。若是让我发现你偷偷加练伤了根基,看我怎么收拾你!”
“遵命,夫人!”杨逍宇立刻挺直腰板,做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引得柳梦嫣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点嗔怒也烟消云散。她伸手替杨逍宇理了理刚才被她弄皱的衣襟,动作轻柔,眼神复杂。这个男人,有时候胆小怕事得可爱,有时候又固执得让人头疼,但偏偏总能牵动她的心绪。或许,正是这种复杂而真实的特质,才让她在不知不觉中越陷越深。
杨逍宇享受着娘子的温柔,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起来。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除了要尽快恢复伤势,稳固并尝试提升修为外,还得好好琢磨一下怎么应对赵山河那种刚猛的路子。
他这边心思电转,另一件事也提上了日程——运送何伟金那边的物资。
接下来的日子,杨逍宇变得异常忙碌。他严格按照柳梦嫣的“医嘱”调养身体,每日药膳、打坐、温和行气一样不落。同时,他分四次,小心翼翼地将何伟金支付的一半定金和全部制造“天雷地火”所需的材料,分批运了回来。
而在此期间,柳满财也带着满载黄金的车队再次来到新城寨,完成了剩余“天雷地火”的交易。交割之时,柳满财志得意满,脸上的皱纹都笑得挤在了一起,言语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张扬。他甚至还拍着杨逍宇(化名的杨思延)的肩膀,暗示自己因为促成了这笔“大生意”,在背后的主子面前大大露脸,得了不少赏赐和重视,未来前途无量。
“杨少爷,以后咱们合作的机会还多着呢!”柳满财眯着眼,压低声音道,“主子对这东西很是满意,下次说不定要得更多,价格嘛,也好商量!哈哈!”
看着柳满财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杨逍宇心中冷笑,面上却堆起热情的笑容:“一切好说,一切好说。”
他心中清楚,柳满财越是得意,将来摔得就会越惨。这些有致命缺陷的“天雷地火”流散出去,迟早会酿成大祸,而经手人柳满财绝对难逃干系。这既是柳梦嫣对前世出卖她的柳家的报复,也是杨逍宇为樊城争取发展时间、搅乱外界局势的一步毒棋。
送走了柳满财,又过了一段时日,给何伟金那边的最后一批“天雷地火”也终于在第二工坊(位于更隐秘处,专门用于对外交易)外围,由司明月布下的幻阵掩护中完成了交割。
与柳满财的张扬不同,何伟金显得更加沉稳和老练。他仔细验收了货物,确认无误后,脸上笑容愈发真诚。交割完毕,他甚至还命人抬上来一个精致的木盒。
“杨兄,”何伟金亲切地喊着化名,将木盒推到杨逍宇面前,“此次交易如此顺利,多亏杨兄鼎力相助。这是一株三百年份的血灵芝,对于疗伤补气、固本培元有奇效。听闻杨兄前些时日偶感不适,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杨兄笑纳,早日康复。”
杨逍宇自然是假意推辞一番,最后才“盛情难却”地收下,脸上堆满感激:“何兄太客气了!这……这怎么好意思?真是让何兄破费了。日后何兄若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只要小弟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两人又虚与委蛇地客套了一番,何伟金才带着货物满意离去。看着他们远去的车队,杨逍宇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与虎谋皮,固然刺激,但也步步惊心。好在,霖益城这边的布局暂时告一段落,大量的资金和资源已经到手,为樊城接下来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算算时间,离开樊城已有数月之久,虽然时常有书信往来,但对那个自己一手参与重建、倾注了无数心血的新家,杨逍宇已是归心似箭。那里有信任他的百姓,有嗷嗷待哺的学堂孩童,有日益完善的工坊体系,还有等他回去的杨业霆和双儿等人。
不过,在踏上归途之前,他还有最后一个承诺需要兑现——与赵山河的“切磋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