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宸与黄蓉如同夜行的狸猫,悄无声息地自那假山洞口滑出,巨石复位,一切仿佛从未发生。
怀中的《武穆遗书》隔着衣物传来沉甸甸的触感,带着一丝历史的冰凉。
两人正欲借着阴影的掩护,按原路返回,刚离开荒草丛,踏入一片相对开阔的碎石小径,前方不远处的月亮门洞下,却传来一声带着几分慵懒与得意的轻笑。
“呵呵,月黑风高,二位这是从何处来,往何处去啊?”
随着话音,数道白色的身影从月亮门后转出,拦住了去路。
为首一人,白衣胜雪,手持折扇,面容俊朗却带着一股邪气,正是白驼山少主欧阳克。
他身后跟着四名同样身着白衣、容貌姣好却眼神冰冷的侍女,呈扇形散开,隐隐封住了南宫宸二人的退路。
欧阳克摇着折扇,目光先是贪婪地在黄蓉娇俏的容颜上流转片刻,随即落在南宫宸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南宫公子好雅兴,深夜不在客栈安歇,却来这王府荒僻之处赏月?还是说……另有所图?”
他显然早已在此守候多时,就等着南宫宸二人从藏书楼方向出来。
黄蓉心中一惊,暗叫不好,被这讨厌的家伙堵了个正着!
她下意识地看向南宫宸,却见他神色平静,仿佛眼前拦路的并非强敌,而是几只嗡嗡叫的苍蝇。
南宫宸目光淡然地扫过欧阳克及其侍女,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语气平和地反问道:“欧阳公子不在席间饮酒作乐,却来这冷风里站着,莫非是特意在此等候南宫某?”
欧阳克见他如此镇定,心中更是笃定他们必有所获,冷笑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南宫公子,将你怀中之物交出来,看在黄姑娘的面子上,本公子或可当作什么都没看见,放你们离去。否则……”他折扇“唰”地合拢,指向身后四名侍女,“我这四位婢女,虽然貌美,但动起手来,可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
那四名白衣侍女闻言,同时上前半步,手按在了腰间软剑的剑柄之上,眼神锐利如刀,气息锁定南宫宸与黄蓉。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黄蓉气得柳眉倒竖,正要反唇相讥,南宫宸却轻轻抬手,制止了她。
他看着欧阳克,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惋惜:“欧阳克,你可知,聪明反被聪明误?”
欧阳克一怔,不明其意。
就在他愣神的刹那,一直安静站在南宫宸侧后方的程灵素——她不知何时也已悄然潜至附近,并未现身,只是隐在月亮门旁的阴影中——玉手微扬,一股极其淡薄、几乎无色无味的粉末,随着夜风,悄无声息地飘向了欧阳克及其四名侍女。
这粉末乃是程灵素以多种草药精心配制而成,融合了迷香与烈性痒粉的特性,吸入或者沾染皮肤,初时并无感觉,但数息之后,药力发作,便会令人头晕目眩,周身奇痒难耐,如同千万只蚂蚁在骨髓里爬行啃噬,偏偏神智却又保持着一丝清醒,端的是厉害无比。
欧阳克见南宫宸不仅不惧,反而说出莫名其妙的话,正自疑惑,忽然觉得鼻尖似乎嗅到一丝极淡的异样香气,尚未在意,他身后的四名侍女却几乎同时身体微微一僵,脸上露出怪异的神色。
紧接着,欧阳克自己也感觉到不对劲了!
先是头皮一阵发麻,随即那麻痒之感如同潮水般迅速蔓延至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