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船在蔚蓝的东海破浪前行,桃花岛那如烟似霞的轮廓在视野中渐渐模糊,最终化作天际一抹淡淡的青痕。船头,黄蓉凭栏而立,海风吹拂着她的秀发与衣袂,她久久凝望着故乡的方向,明眸之中水光潋滟,终究是没能忍住,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离别的愁绪,如同这海上的薄雾,萦绕在心头。那里有她自幼成长的点点滴滴,有她挚爱的父亲,有那片承载了她无数欢笑与任性的桃林。此番离去,不知何日才能归来。
一件温暖的外袍轻轻披在了她的肩上。南宫宸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目光同样望向那已不可见的岛屿方向,声音温和而坚定:“舍不得了?”
黄蓉轻轻靠在他坚实的臂膀上,吸了吸鼻子,带着些许鼻音道:“嗯。虽然知道终有一别,但真到了离开的时候,心里还是难受得紧。”她顿了顿,仰起脸,泪眼婆娑地看着南宫宸,“南宫大哥,爹爹他一个人留在岛上,会不会很孤单?”
南宫宸揽住她的肩头,轻轻拍了拍,安慰道:“岳父大人心性豁达,寄情于武道、音律与诸般杂学,岛上有哑仆照料,周伯通虽闹腾,却也添些生气,不至于太过孤寂。况且,”他低头看着黄蓉,眼神认真,“待我们江湖事了,天下稍定,随时可以回来看他。或者,将来接他出岛,与我们同住亦可。”
他这话并非虚言安慰。黄药师虽性情孤僻,但并非不念亲情。待他日南宫宸根基稳固,自有办法让这翁婿二人时常见面。
黄蓉听了,心中稍安,将脸埋在他怀中,闷声道:“南宫大哥,你一定要说话算话。”
“自然。”南宫宸承诺道,随即转移了话题,想让气氛轻松些,“况且,岳父大人临行前,可是将我单独叫到一旁,好生叮嘱了一番。”
“哦?”黄蓉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抬起泪痕未干的脸,好奇地问,“爹爹他……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又摆他东邪的架子,警告你要好好待我?”她说着,自己先忍不住破涕为笑,想象着爹爹那副明明关心却偏要故作冷峻的模样。
南宫宸微微一笑,眼中也闪过一丝暖意,回忆着临行前那一刻。
就在众人登船之前,黄药师确实将他唤至一旁,远离了众人。那时,朝阳刚刚跃出海平面,金光万道,映得黄药师那身青衫也少了几分冷冽,多了几分暖意。
他没有看南宫宸,目光依旧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声音平淡,却比往日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属于长辈的郑重:“南宫宸。”
“岳父大人。”南宫宸恭敬回应。
“蓉儿,我便正式交予你了。”黄药师缓缓说道,这句话重若千钧,“她母亲去得早,我虽宠她,却也知自身性情疏冷,未能给她足够的温情。她看似机灵跳脱,实则心思细腻,重情重义,有时难免因情而困,因义而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