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绿萼轻盈离去后,殿内的气氛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弄,又回到了之前那种微妙且脆弱的平衡之中。公孙止依旧维持着那副温文尔雅的姿态,宛如一位风度翩翩的雅士,与南宫宸谈天说地。他的言辞恳切,从昆仑那皑皑白雪覆盖的壮丽雪景,谈到中原武林那风云变幻、英雄辈出的江湖轶事,仿佛真心实意地要与南宫宸结交,成为知心好友。然而,他眼角的余光,却总是不自觉地瞟向静坐一旁、宛如冰雕雪塑般清冷的小龙女,那目光中隐隐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贪婪与欲望。
片刻后,公孙止轻轻拍了拍手,那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殿内回荡。他神色庄重地吩咐道:“贵客远道而来,不可怠慢。速去准备晚宴,我要为南宫先生、龙姑娘和杨少侠接风洗尘,以尽地主之谊。”
弟子领命而去,脚步匆匆。不多时,便有弟子前来引路,将三人请至偏厅。这偏厅布置得更为精致典雅,中央摆放着一张红木圆桌,那圆桌的纹理细腻,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上面已摆放了几碟冷盘,皆是些山野清蔬,色泽翠绿欲滴,看起来清爽可口,仿佛带着大自然的清新气息。
众人落座,公孙止稳稳地坐于主位,宛如掌控全局的王者。南宫宸与小龙女坐在客首,二人气质超凡,宛如仙子下凡。杨过则坐在下首,眼神灵动,透着一股不羁与聪慧。公孙止似乎刻意将小龙女的位置安排得离自己近了些,那心思不言而喻。
晚宴开始,一道道菜品陆续送上。虽无大鱼大肉的奢华,但食材皆是谷中自产,新鲜无比。经过精心烹制,每一道菜都别有一番风味,仿佛在诉说着绝情谷的独特故事。酒是谷中用野果酿造的淡酒,那酒液清澈透明,入口清甜,仿佛带着野果的芬芳,然而后劲却也不小,如同隐藏在温柔背后的力量。
酒过三巡,气氛似乎热络了一些,仿佛冬日里的寒冰开始渐渐融化。公孙止见小龙女始终沉默不语,只是偶尔动筷,吃得极少,宛如一朵遗世独立的莲花,不食人间烟火。他便笑着对南宫宸道:“龙姑娘似乎不喜言辞,可是敝谷招待不周,让龙姑娘有所不满?”那笑容看似真诚,实则暗藏试探。
南宫宸神色淡淡,如同一潭平静的湖水,波澜不惊。他平静地说道:“师妹性子喜静,谷主不必介意。她只是习惯了安静的环境,并无他意。”
公孙止笑了笑,也不再强求,转而轻轻拍了拍手。一名弟子端上一个精致的白玉瓷盘,那瓷盘洁白如雪,散发着温润的光泽。盘中盛放着几块做成花瓣形状、色泽粉嫩晶莹的点心,那点心宛如娇艳的花朵,散发着一种独特的、诱人而又带着一丝危险的甜香,仿佛在诱惑着人们去品尝。
“此乃敝谷特产,‘情花糕’。”公孙止指着那盘点心,脸上带着一种看似自豪,又隐含深意的笑容,那笑容如同隐藏在云雾中的陷阱,“乃是用谷中独有的情花花瓣,辅以蜂蜜、山药等物精制而成,不仅味美,更有补益气血之效。三位不妨尝尝,感受一下我绝情谷的独特风味。”
情花!
杨过心中一动,仿佛一道闪电划过脑海。他立刻想起师父之前的提醒,以及入谷时所见那些弟子对艳丽花朵的畏惧眼神,那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敬畏。他看向那盘点心,目光中带上了警惕,如同一只警惕的猎豹,随时准备应对危险。
小龙女清冷的眸光也落在那情花糕上,她虽不知情花毒性,但本能地觉得此物有些怪异,仿佛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那粉嫩的色泽,在她眼中却如同危险的信号。
公孙止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呵呵一笑,解释道:“三位不必担心。这情花糕经过特殊处理,只要食用者心绪平静,不动情念,便与寻常糕点无异,反而有益身心。就如同平静的湖水,不会掀起波澜。”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当然,若有人心思浮动,情念暗生,食用此糕后,便会引动情花之毒,心痛如绞,苦不堪言。此乃我绝情谷立谷之基,旨在告诫世人,情之一字,最为伤人,唯有绝情断欲,方能得大自在,大安乐。”
他这番话,看似解释,实则带着一种隐隐的炫耀与警示,目光更是若有若无地扫过小龙女,那目光中的意图不言而喻。
南宫宸闻言,神色不变,如同一座巍峨的高山,不为外界所动。他伸手便取过一块情花糕,在公孙止略带讶异的目光中,坦然放入口中,细细品尝。那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吃的只是寻常点心。
糕点入口即化,清甜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香气独特,确实别具风味,如同人生中的酸甜苦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