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石窟中的会面,悄无声息,未惊动谷中任何人。南宫宸并未立刻救出裘千尺,时机未到,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他留下了几句安抚与承诺,并暗中以精纯内力稍稍梳理了裘千尺几近枯竭的经脉,缓解了她多年的痛苦,这才在她将信将疑却又燃起一丝希望的目光中,悄然离去。
回到客房竹舍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南宫宸调息片刻,便如同无事发生一般。
翌日清晨,绝情谷在一种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氛围中苏醒。经过昨夜的不欢而散,公孙止显然调整了策略,不再亲自出面,只是派弟子送来早餐,态度不冷不热,透着一种疏离的监视。
杨过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有异,低声对南宫宸道:“师父,那公孙止似乎……”
南宫宸抬手止住他的话,淡淡道:“静观其变。”
早膳后,南宫宸信步走出竹舍,看似随意地在谷中漫步。杨过与小笼女跟随在后。谷中弟子见到他们,依旧是那副刻板模样,行礼后便匆匆走开,但眼神中的戒备却比昨日更浓了几分。
南宫宸看似漫无目的,实则灵觉早已散开,捕捉着谷中的一丝一毫动静。行至一处较为僻静的溪流边,这里生长着一片茂密的花树,粉白的花朵开得正盛,与周围的情花截然不同,散发着清雅的香气。
就在花树掩映的溪畔石上,坐着一个绿色的身影,正是公孙绿萼。她并未像其他弟子那样劳作或练功,只是独自一人坐在那里,望着潺潺溪水发呆,眉宇间那抹轻愁在晨光中显得愈发清晰,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南宫宸对杨过和小龙女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稍候,自己则缓步走了过去。
脚步声惊动了沉思中的少女。公孙绿萼受惊般抬起头,见是南宫宸,先是微微一怔,随即脸上飞起两抹红云,慌忙站起身,敛衽行礼:“南宫先生。”
“公孙姑娘不必多礼。”南宫宸语气温和,走到她身旁不远处站定,目光也投向那清澈的溪水,“姑娘似乎有心事?”
公孙绿萼低下头,抿了抿嘴唇,轻声道:“没……没有。只是觉得谷中有些闷,出来透透气。”她久居幽谷,心思单纯,不擅撒谎,那闪烁的眼神和细微的局促早已出卖了她。
南宫宸并未点破,只是顺着她的话道:“是啊,此地虽美,却似少了些生机。规矩太多,反而失了真趣。”
这话似乎说到了公孙绿萼的心坎里,她忍不住抬眼看了南宫宸一下,又迅速垂下,声音细若蚊蚋:“先生……也这么觉得吗?我……我有时也觉得,谷里太安静了,大家都像……像不会说话的花草。”她鼓起勇气说出这番话,已是脸颊绯红,心跳加速。
南宫宸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微叹。这少女本性纯良,却在这扭曲的环境中被压抑了天性。他沉默片刻,忽然转移了话题,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公孙姑娘,你可知,这世上有一种痛苦,比身体的伤痛更甚。”
公孙绿萼疑惑地抬起头,看向南宫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