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山谷中万籁俱寂,唯有篝火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以及溪流潺潺的水声,交织成一曲宁静的夜曲。经过南宫宸深入浅出地阐述《九阳神功》精义以及与诸般武学的互证,众人都觉收获良多,各自寻了僻静处,或打坐体悟,或低声交流心得,营地内弥漫着一股潜心向武的氛围。
张无忌坐在篝火旁,手中紧紧攥着南宫宸刚刚递给他的一本《九阳神功》抄录副本——这是程英与陆无双凭借过人记忆,在南宫宸讲解时迅速笔录下来的。经书的内容他已粗略看过,那些玄奥的梵文经由南宫宸翻译注解后,变得清晰易懂了许多。他能感觉到,经文中所载的行气法门,每一句都仿佛针对他体内的阴寒剧毒,散发着一种天然的吸引力。
然而,知道路径和能够行走其上,是两回事。他尝试着按照入门心法,意守丹田,引导体内那微弱的内息,但甫一动作,那蛰伏的玄冥寒毒便如同被惊动的毒蛇,丝丝缕缕的阴寒之气顺着经脉反噬而上,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玄冥神掌的寒毒早已与他经脉纠缠多年,盘根错节,仅凭他自身那点微末根基和粗浅的引导,根本无法撼动这顽固的寒毒,反而可能引火烧身。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按在了他的后心“灵台穴”上。张无忌浑身一颤,回头望去,只见南宫宸不知何时已来到他身后,正目光平和地看着他。
“莫要心急,更不可强行运功。”南宫宸的声音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你体内寒毒根深蒂固,已与经脉几乎融为一体。若无人引导护持,贸然修炼这至阳神功,非但无益,反而可能引发寒毒激烈反扑,导致经脉寸断。”
张无忌闻言,心中后怕不已,连忙收敛心神,不敢再自行尝试。
“闭目,凝神,意守丹田,感受我内力的引导。”南宫宸吩咐道,随即,一股精纯、浩大、中正平和,却又蕴含着无穷生机的长生诀内力,如同温润的暖流,缓缓注入张无忌的体内。
这股内力与他之前感受过的任何内力都不同。太师父张三丰的纯阳无极功内力固然精纯阳和,但更多的是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厚重与包容。而南宫宸渡入的这股内力,却仿佛蕴含着天地初开时的勃勃生机,阴阳兼备,却又巧妙地偏重于生发、滋养的一面。
这股暖流进入张无忌的经脉,并未立刻去冲击那些淤塞阴寒之处,而是如同春雨润物般,先滋养着他那因常年受寒毒侵蚀而变得脆弱、萎缩的经脉壁,修复着细微的损伤。张无忌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如同浸泡在温热的泉水中,那无处不在的阴冷刺痛感,竟然减轻了许多,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传遍四肢百骸。
他几乎要舒服得呻吟出来,连忙按照南宫宸的指示,紧守心神,仔细感受着那股暖流在自身经脉中的运行轨迹。
“记住这股感觉,记住这行功路线。”南宫宸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清晰而稳定,“此乃《九阳神功》入门心法‘少阳初升’的路径。我以内力为你模拟,你需用心体悟,将其烙印在心神之中。”
随着南宫宸的引导,那股暖流开始沿着一条特定的、复杂的路线在张无忌的奇经八脉中缓缓运行。每经过一处穴位,那股暖流便会微微震荡,散发出温热,将盘踞在穴位附近的丝丝寒毒驱散、消融。虽然速度很慢,效果也并非立竿见影,但张无忌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如同附骨之疽般的阴寒,正在一点点地被逼退、化解!
这种感觉,是他十年来从未有过的!自从身中玄冥神掌,他无时无刻不生活在冰冷的折磨之中,每一次寒毒发作都如同坠入地狱。而此刻,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温暖”,感受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