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塌了大半,瓦罐碎了一地,药篓烧成了灰。可这石台居然完好,连裂痕都没有。我蹲下身,指尖摸到边缘一道细纹——和酒囊里的碎片轮廓一样。
我把碎片掏出来,贴在石台上。
嗡!
它轻轻震动,像是回应什么。我催动熔炉共鸣,青火顺着经脉流向手掌。就在那一瞬,东方天际咔的一声裂开。
一道缝隙,深不见底。
里面浮出宫阙的影子,金光流转,隐约有钟声传来。那声音不响,却直钻脑仁,像有人在我识海里敲了一口大钟。
我猛地抬头。
三年前,残碑觉醒那晚,也是这样的天象。只不过那次只有一道光闪了一下,这次是整个裂缝撑开了,还能看见飞檐和廊柱。
谁在开?
我攥紧碎片,指节发白。这玩意儿明明是我刚从岩窟带出来的,怎么就能引动天象?而且那些妖狐,原该在火山带活动,怎么会集体北迁?行动还这么整齐,根本不像是野兽。
除非……
有人驱使。
或者,这是某种仪式的开始。而我带回的碎片,是钥匙之一。
我站在废墟中间,四周都是死狐。风吹过来,卷着灰烬打旋。烈阳源炁还在体内循环,和冰火双源炁搅在一起,形成新的节奏。阴阳鱼印记微微发烫,说明能量运转正常。
但我不能走。
残碑丢了,天裂了缝,敌人可能还在暗处看着。我得守在这儿,等下一个动作。
远处林子里传来沙沙声。
不是风。是尾巴扫地的声音。节奏很慢,一步一顿,不像刚才那些杂兵。我慢慢站直,双拳握紧,源炁沉入下盘。
来了。
树影分开,一头更大的妖狐走出来。通体赤红,毛色油亮,四条尾巴缓缓摆动。它的眼睛不是熔金,是纯黑的,像两个无底洞。背上还驮着一块石头,形状歪斜,表面布满蛇形纹。
和我酒囊里的碎片,一模一样。
它停下,在二十步外站定。嘴巴没张,声音却直接传进我脑子里。
“你还记得,第一个叫你‘无戈’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