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没动。
残碑熔炉已经开始自动吸收了。
战场上断刀飞舞,血气弥漫,那些散逸的刀劲、狂躁的煞气,只要靠近我三丈范围,就会被熔炉无声抽走,炼成源炁存进丹田。
我现在的状态很奇怪。
体力没完全恢复,传送留下的虚浮感还在肋骨处隐隐作痛,黑丝也还在命门穴底下趴着,一动不动。但我越打,体内越暖。
就像饿了三天的人突然闻到饭香。
洛璃站在我侧后,玉瓶悬在掌心,丹火未熄。她目光扫过战场,忽然低声说:“他们在逼我们耗。”
我说:“知道。”
他们不急着杀我,是在消耗我的源炁。百人轮战,一人拼一招,我也扛不住。但他们忘了,我不是一个人在打。
雷猛站在我另一侧,铁球还在手里,脚边裂痕还没合上。他活动了下手腕,咧嘴一笑:“再来?”
我没答,只把无锋重剑横在胸前。
剑身沾了点血,是我刚才格挡时蹭上的。我用拇指抹了一道,抹在剑脊上。
血一碰剑,竟然被吸进去了。
这把剑本来就是残碑熔炉用废剑渣凝出来的胚子,能吞劲,也能养兵。
我握紧剑柄,感觉剑身微微发烫。
远处,血刀徒壬被扶到高处,单膝跪地,嘴里还在吼命令。他的亲卫抬出一面新旗,准备重新立起。
不能让他们再组织起来。
我刚想动,忽然察觉脚下震动。
不是脚步声,是地底传来的。
咚、咚、咚。
像心跳。
残碑熔炉又是一颤,这次比之前更明显,青火自动涨了一截,仿佛
我低头看了眼沙地。
什么都没有。
可那股感应越来越强。
这时,第一队十人已经冲了过来,刀光连成一片。
我收起杂念,抬剑迎上。
铛!铛!铛!
三声碰撞,我连退三步,但他们也被我拳中反震之力逼得散开。我趁机一脚踹翻一人,夺过他的刀反手掷出,正中新旗旗杆。
旗杆歪斜,还未立稳又被打断。
人群中一阵骚动。
第二队立刻补上,第三队已经在两侧包抄,目标直指洛璃和雷猛。
我大喝一声:“守住位置!”
说完纵身一跃,无锋重剑横扫,剑胚撞上两把血刀,震出大片火花。刀劲再次顺剑而上,我主动放开护膜,让残碑熔炉吞进去。
青火跳动,源炁回升半成。
我落地转身,右拳已蓄好力。
星纹流转,拳意凝聚。
又是一记“崩山式”,轰向冲得最前的一人胸口。
那人飞出去的同时,我听见雷猛在后面吼:“第六队来了!左边!”
我偏头一看,六组人马已经形成合围之势,刀网封锁越来越密。
洛璃甩出丹火,烧退一波,但她脸色有点白,显然是丹火用得太频。
我咬牙。
不能再拖。
必须打出一条血路。
我低头看向丹田。
残碑熔炉青火熊熊燃烧,四周裂缝里不断吞入散逸劲力,炼出的源炁一丝丝汇入经脉。我现在就像个破炉子,边烧边漏,但只要火不灭,就能撑住。
我抬头,盯着血刀徒壬所在的方向。
你还想立旗?
我一步步往前走。
每走一步,脚下沙地都裂开一道缝。
手中无锋重剑缓缓抬起,剑尖指向敌阵中央。
你说杀我者得血刀全技?
那我问你——
谁给你的胆子,动老子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