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阜贵和刘海忠不敢动手,只能站在旁边劝说。
三个孩子躲在贾张氏身后哭得撕心裂肺。
王锴看到这一幕,心里更觉得可笑了。
上吊这种费劲又慢的方法。
找绳子、挂绳子的时间,撞墙都能撞死了。
这分明就是演给院里人看的。
贾张氏又不是瞎子,秦淮如挂绳子她看不见?
只要她看见了,肯定会拦着,她一闹,院子里的人很快就会听见,赶过来。
然后呢,她随便找了个借口,虽然还是会被人嘲笑,但总算是有个说法了——我都想寻短见了,你们非得拦着我,还想怎样?
王锴心里真心佩服秦淮如这个女人,都到这种时候了,还能想出这种苦肉计。
这显然是她从食堂跑出来,一路跑回家时想的招儿。
其实从一开始,秦淮如就没真想寻死。
王锴一进门,屋里原本乱哄哄的声音立马就静了下来。
连棒梗、小当和槐花的哭声都小了许多。
本来被贾张氏和娄小娥拦着的秦淮如也不再动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王锴,不知道心里在盘算啥。
王锴挑了挑眉。
“小王主任,你回来了!”刘海忠问:“这到底咋回事?你知道吗?”
“二大爷没留下来看电影?”王锴有点意外。
“我急着回家喝酒,就没看!”刘海忠回答:“这咋还跟电影扯上关系了?看电影还能把秦淮如看出问题?”
他这话带着玩笑的意思,觉得看电影不可能影响到秦淮如,肯定是别的什么事。
没想到王锴却说:“还真是被电影影响的。”
“啥?”
屋里的人听了都一脸懵,不太相信。
这时候,一直盯着王锴的秦淮如好像明白了什么,一边大喊一边从凳子上跳下来朝王锴冲过去。
“是你,是你,都是你干的,对不对!”
见秦淮如跳下来,刚才松了一口气的娄小娥赶紧又把她抱住。
秦淮如挣脱不开,只能伸手指着王锴,一脸凶狠:“就是你,那天就你在场,肯定是你干的对不对?”
“你有录音机,还有照相机,肯定也有摄像机,所以503是你拍的,对不对?都是你拍的!”
越说,她越觉得这件事是王锴做的。
一想到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的丑样子,还是在那种情况下,秦淮如更加激动了。
“王锴,你个**,我跟你拼了!”
秦淮如此刻恨不得把王锴给吃了,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
娄小娥毕竟是个女的,最后还是没能抱住秦淮如,让她跑了出去。
秦淮如一边朝王锴冲过去,一边伸手去抓他的脸。
“我跟你拼了,我跟你……”
“啪!”的一声。
王锴一巴掌打在秦淮如脸上,力气大得很,把她整个人都打歪了,直接摔在地上,左脸立马就肿了起来。
这一幕把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全都愣住了。
王锴干啥了?为啥秦淮如说是他干的?为啥她要跟王锴拼命?王锴又为啥要打她?难道说,王锴真的对她做了啥,才让她想不开要上吊?
想到这里,大家看向王锴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不管是屋里还是屋外,这时候都安静得吓人。
倒在地上的秦淮如,像是被这一巴掌打懵了,捂着脸,眼神发直。
这种沉默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贾张氏突然大喊:“天杀的王锴,你到底对我家淮如干了啥,让她想不开,你还是人吗!”
她边喊边冲了过来。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贾张氏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被娄小娥扶住。
她抬起头来,右边脸也迅速肿了起来。
这次王锴是用手背抽的。
“打人了!王锴打人了!”贾张氏非但没清醒,反而大声嚷嚷起来,“王锴对我家淮如耍流氓,我家淮如没法活了,现在还敢上门打人,没人管吗?”
贾张氏叫得欢,却没再冲上来,显然是怕再挨一巴掌。
“你敢打我妈!”棒梗双眼通红,冲上来就要踢王锴。
王锴抬手就想打过去。
但这时娄小娥从旁边冲出来,一把拉住了棒梗。
显然,她也知道棒梗冲上去的结果,也是会被一巴掌打回来。
王锴看了一眼棒梗,有些遗憾地收回手。
然后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感觉有点疼,因为贾张氏的脸皮太厚,再加上刚才用力过猛。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嘛!
“这可咋办?王主任,到底咋回事?”阎阜贵一脸焦急,“您不会真的对秦淮如干了啥吧?”
“王主任,有啥话不能好好说,为啥要动手。”娄小娥质问王锴。
“王主任,到底咋回事,你倒是说!”刘海忠也跟着开口。
王锴耸了耸肩:“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
他来这儿的目的,就是告诉秦淮如,事情是他干的,别怪许大茂。
要是秦淮如把这事算到许大茂头上,那他就没法收集她的负面情绪了。
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现在秦淮如的负面情绪正在疯涨,说明她已经明白过来了,也没必要再留了。
看着王锴离开的背影,屋里屋外的人都更迷糊了。
这王主任咋来了啥都不说,打了两巴掌就走了?
听秦淮如的话,好像是王锴对她干了啥,才让她想不开。
可被打了一巴掌后,她却一下子安静下来,这和大家的猜测又不太一样。
到底咋回事?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困惑之中。
对了!
王锴最后一句话说:“你们很快就会知道发生了啥。”难道还有别人知道内情?
就在这时,同样在轧钢厂工作的院里人回到了院子,看到这么多人聚集在中院,还都在秦淮如家门口,顿时一愣。
“你们都知道了?哪个家伙比我消息还灵通!”
“杨建哲,你知不知道发生了啥?”站在门口的三大妈问正在外面的工人杨建哲。
“你们真不知道?”杨建哲有点奇怪,他不明白为啥这么多人聚集在秦淮如家门前。
“你真的知道?快说,到底咋回事?”一个离得远的人急切地问。
听说明白人确实不清楚状况,杨建哲心里反而轻松了,他清了清嗓子,准备说话。
“出去!都给我出去!”秦淮如把阎阜贵他们赶出家门,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秦淮如知道事情瞒不住了,但她现在不想面对,也不想挣扎。
“淮如,你咋了?”贾张氏问她。
秦淮如没理贾张氏,直接回了里屋,关上门,趴在床上假装哭,其实是在想待会怎么应付贾张氏。
贾张氏见秦淮如不回应,也没再逼她,气呼呼地打开门走出去,想听听到底发生了啥。
这时候,杨建哲成了大家的焦点,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关注,他得意起来,左看看右看看,咳嗽两声却就是不开口。
“你再不说,信不信我抽你!”刘海忠扬了扬手。
杨建哲一看这架势,不敢再耍酷,毕竟刘海忠是院里的二大爷,还是有点威信的。
他又清了清嗓子,才开口:“今天厂里不是放电影吗?”
“我们都知道,你赶紧说重点!”刘海忠催促道。
“我说的就是关键!”杨建哲小声嘀咕,看到刘海忠又举手,连忙接着说:“不知道谁干的,反正放的片子不是正经电影。”
“不是电影还能是啥?跟秦淮如有啥关系?”阎阜贵问。
“嘿,三大爷,这事儿还真跟阎阜贵有关,因为……”杨建哲故意停顿,想吊吊大家胃口。
但看到大家眼神不善,他打了个冷颤,赶紧说:“电影里是秦淮如,还有李副厂长……”
话没说完,人群就炸了。
“瞎扯!电影里咋会有秦淮如?”
“就是,她又不是演戏的!”
“你再不说重点,我抽你!”
杨建哲一听,急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有人把秦淮如和李副厂长乱搞的事儿拍下来,当成电影在食堂放了。”
听到这话,院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过好一会儿,第一个回过神的阎阜贵,还是不敢置信地问:“杨建哲,你刚才说啥?”
“我说——”杨建哲大声喊道,“秦淮如和咱们厂的李副厂长乱搞,被拍下来,在食堂当电影放了。”
这次他说得很清楚,所有人都听懂了。
于是,整个中院跟炸了锅一样,瞬间热闹起来。
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为啥秦淮如一回来就要寻死觅活,为啥要上吊。
被人知道就算了,居然还被拍下来,当着全厂那么多人的面放,换成谁受得了?
虽说秦淮如在院里早就没啥好名声了,之前跟易忠海乱搞还反咬一口,让易忠海进了监狱,
但那也只是在院里和轧钢厂的小范围内传传。
这次可不一样,秦淮如居然跟李副厂长也有瓜葛,而且全厂的人都知道了,
估摸着全厂的人都看了个遍吧!
要是我秦淮如,根本不用跑回来上吊,直接在轧钢厂撞死算了,说不定还能捞点抚恤金呢。
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一件事。
同时,他们也想到,刚才秦淮如对王锴的态度,
看来这事儿,很可能是王锴干的。
想到这里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望向前院,王锴家那边,一个个都打了个冷颤。
这个小王主任,真不能惹。
秦淮如之前陷害过他一次,现在他这是百倍奉还!
大家还在震惊中,贾张氏突然扯着嗓子喊道:“杨建哲,你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众人纷纷看向贾张氏,
只见她脸色阴沉得吓人,狠狠盯着杨建哲,
显然,她信了杨建哲的话,毕竟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媳妇了,根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再加上之前还有易忠海那件事,
所以,她信了杨建哲的话。
但贾张氏又不想信杨建哲的话,因为如果秦淮如真做了那种事,贾家的脸就丢尽了,她以后也没脸见人了。
听到贾张氏的话,杨建哲冷笑一声,“你爱信不信,反正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看见,全厂的人都看到了,嘿嘿。”
杨建哲突然笑起来,“大白天的,在食堂仓库干那种事,我以后去食堂吃饭还得小心点,万一不小心吃了一嘴毛咋办。”
“哈哈哈!”
院子里的人听了这话,全都笑起来,
秦淮如想寻死,他们拦着,但这不耽误他们看她的笑话。
“你你……”
贾张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听着满院子的笑声,更是受不了,直接冲进自家房门,对着里屋的秦淮如大声吼道:
“秦淮如,你干的好事,把我们贾家的脸都丢尽了。”
“你咋不去死,你不是要上吊么,赶紧上吊!”
“我们老贾家到底造了什么孽,娶了你这么个儿媳妇!”
秦淮如没回应,只是趴在床上痛哭,没有像之前那样被激得寻死觅活,
显然是早有准备。
贾张氏尖锐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
但这一次,没人阻拦她,也没人劝她,所有人都在看热闹。
一大妈更是站在门口冷嘲热讽:
“这就是跟啥样的人学,就变成啥样的人。”
“说她勾搭我们家忠海,你们还不信?”
“陷害我们家忠海进去了,转眼就当上了副厂长,秦淮如,真有你的!”
“活该!我呸!”
一大妈的声音很大,明显是故意羞辱秦淮如,也羞辱贾张氏,
果然,贾张氏一听就受不了了,还没等秦淮如说话,就冲出门外,对着一大妈大喊:
“你说啥呢,你说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