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改革开放了,情况总算好点了,他也能去私人餐馆干活了。但因为有前科,工资不高,勉强养活六个人。而且到现在为止,他也没从秦淮如那儿得到啥好处。
看到王锴这个死对头一天就赚那么多钱,他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刘海忠就更别提了,回家一个人闷头喝酒,一杯接一杯,很快就喝得不省人事了。
易忠海听说这事儿后,脸色也沉了下来,冲着大妈发了一通火,然后坐在那里唉声叹气。
跟这些人比起来,最激动的要数许大茂了。
他原本听说王锴被轧钢厂开除、被冉秋叶赶出门,高兴得不得了,整天喝酒都没醉,开心得都忘了自己的酒量了。
可现在听说王锴一天居然赚了一百多块钱,许大茂立刻就清醒过来了,愤怒地把屋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最后坐在满地狼藉中,喘着粗气,狠狠地骂王锴。
不过从那以后,许大茂心里有了主意,决定明天就开始出去赚钱。他认为王锴能做到的,自己也能做到,而且还能做得更好,然后再去报复王锴。
这就是许大茂的优点,不管遇到啥困难,都不会被打倒,反而让他更加坚定地想要复仇。
他心里有嫉妒,有怨恨,但这些情绪却变成了动力,让他走出了之前的低谷。
现在的许大茂,一门心思只想报复王锴,不仅要在身体上报复,还要在精神上狠狠地打击他。
王锴回到大院的第二个晚上,整个院子的人都睡不着,他却睡得挺香,特别是睡前看了收入记录之后,睡得更加踏实了。
第二天早上,王锴还是穿着那件军大衣,骑着三轮车出去收废品。
一天下来,没碰到啥值钱的古董,但又收了两台收音机。
晚上回来的时候,刘传武又送来了五台收音机和一台电视机,还保证明天会更多,因为今天是他一个人收的,明天会增加到五个人一起干。
看着王锴和刘传武把收音机和电视机搬进屋,阎阜贵的脸色阴沉得跟要下雨似的。他知道这意味着啥。
每台收音机都能让王锴赚几十块,电视机更不用说,只会更多。
阎阜贵数了一下,总共有七台收音机和一台电视机,也就是说王锴这一笔能赚几百块。
几百块!
阎阜贵只觉得心疼得跟刀割似的,好像那钱是自己赚的一样。
送走刘传武后,王锴看着收入记录里阎阜贵不断刷新的负面情绪,微微挑了挑眉,透过窗户看了一眼阎阜贵家的方向,然后走到工作台旁,开始修理那些收音机和电视机。
不到一个小时,他就修好了,把电视机标价100块,两台收音机各30块,放在外面的桌子上。
下班回来的人看到王锴家门口放着电视机,都围了过来。
最后,电视机顺利地卖了出去,王锴净赚90块。
这事儿还没开始分给刘传武呢。
两台收音机卖了一台,王锴知道院里已经饱和了,也就没再坚持,转头去别的大院卖。
本来收和卖都应该是刘传武的事儿,等着他处理就行。
这晚上,听说王锴又赚到钱的人,第三次失眠了。
他们突然想到一件事,如果王锴每天都能赚上百块,甚至几百块,
那一个月下来岂不是几千块?
这差不多抵得上别人两三年的工资了。
不行,必须得做点什么!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天晚上都有了同样的想法。
接下来的几天,王锴白天还是一个人在各个胡同里转悠,一边收电器,一边留意着文玩古董,
结果还真又收到了两件古董,十几年后能值几十万呢。
而刘传武则带着人疯狂地收购旧收音机和电视机,三天时间,居然收了两百多台收音机,十几台电视机。
眼看家里快放不下了,王锴只好对刘传武说:“传武,明天开始先别收了,先把修好的收音机和电视机卖出去再说。”
“知道了王主任,是该卖一些了。”刘传武挠了挠头,他也没想到短短几天能收到这么多货。
最关键的是,他们是五个人收的,王锴一个人竟然全都修好了。
犹豫了一下,刘传武还是问了一句:“王主任,您说这一屋子的收音机和电视机,咱们能赚多少钱?”
其实王锴看着满屋子的机器,也在心里盘算着呢,听到刘传武问,就随口说道:
“上千块吧!”
“多少?”刘传武惊呼了一声,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上千块。”王锴神色平静地回答。
刘传武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眼前发黑。
上千块是什么概念?虽然改革开放已经开始,但才刚刚起步,
那时候普通人的月工资才五六十块,上千块是什么概念?
足够一个普通人十几年的工资了,而这批货他们不到一周就收完了,
而且刘传武还算上了卖这些货的时间。
刘传武感觉自己要疯了,深呼吸了好几下,也压不住内心的激动。
看到刘传武这副样子,王锴无奈地说:“行了,别忘了,这些钱不是咱们两个人的,还得分给你找的那些人。”
“咱这能分到多少?”刘传武一脸兴奋地说。
王锴早有安排,为了鼓动大家积极收货,都是论件给钱的。
不管他们花多少钱收回来的货,到了刘传武手里,收音机每台给五块,电视机每台给十块。
这就是王锴和刘传武收购这些电器的成本。
卖的时候呢,王锴每修好一台,都会标个最低价,
不管别人能卖多少,王锴和刘传武只拿那个最低价,剩下的钱,王锴拿大头八成,刘传武拿小头二成,
毕竟修理的活儿是王锴干的,本钱也是他出的。
即便如此,刘传武也已经感激不尽了。
看着还在兴奋的刘传武,王锴无奈地说:“行了,别激动了,等全卖完再激动也不迟。”
“放心吧王主任!”刘传武拍着胸脯保证,“我一边收货一边踩点,已经联系了不少地方,一去就能卖好几台,咱们的收音机和电视机不用票,肯定好卖!”
“嗯。”王锴点点头,“你心里有数就好。”
“那王主任,我先去搬货?”刘传武小心翼翼地问。
“搬吧!”
“好嘞,就等您这句话呢!”刘传武满脸兴奋,打开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有四个人正等着呢,都是刘传武找的帮手,每个人都租了一辆三轮车。
“兄弟们,开搬啦!”
听到刘传武的话,四个人都面露喜色,纷纷走进屋里开始搬货。
这几天收货已经赚了不少,现在要出货了,他们更是急不可耐。
卖得越多,赚得越多,他们能不高兴吗?
王锴这边忙得团团转,而对门的阎阜贵已经眼红得不行了。
在阎阜贵眼里,
此刻,每从王锴家搬出一台收音机或电视机,
都意味着王锴能多赚几十块钱。
他低头看着本子上的记录:收音机234台,电视机16台!
这些天来,阎阜贵什么也没干,连捡破烂都不去了,
每天就坐在家里,盯着刘传武他们每天送进王锴家的电器数量,
每台都记在本子上。
每天睡觉前都要翻一遍,估算一下王锴到底能赚多少钱,
然后这一晚就失眠了。
也就是说,自从王锴搬回来那晚开始,阎阜贵就没睡过一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