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去探路,其实她也想知道自己的极限——不对,准确来说是影子的极限在哪里。
“#:\/%%%:_:##**”守护在这里的鬼仆看到陌生人的接近,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
下一秒,所有长相怪异的鬼仆齐齐望向白頔。
“咔——”
一声脆响突兀地划破水族馆的死寂,没有任何预兆。
悬浮在水中的一条鬼仆鲨鱼,那颗翻着白眼的头颅竟毫无征兆地从脖颈处滑落,带着一串浑浊的血泡沉向水底。
断裂处的伤口十分平整,像是被什么极其锋利的东西瞬间斩断,连带着缠绕在鳍上的水草都齐齐断成两截。
几乎在头颅落地的刹那,整座悬浮水域骤然沸腾!
“哗——哗——”
无数水花被搅动得飞溅,那些潜藏在水中的巨大鬼仆像是被点燃的引线,瞬间爆发出狂暴的凶性。
数米长的章鱼怪挥舞着布满吸盘的触手,墨黑色的汁液混着黑气喷涌而出;
体型堪比卡车的海龟鬼仆四肢蹬水,背甲上的青苔翻卷如活物,带着碾碎一切的势头猛冲过来;
还有那些成群结队的鬼鱼,如银色潮水般逆流而上,浑浊的眼珠死死锁定着水域边缘的白頔,尖牙在幽光中闪着寒芒。
它们疯了似的向白頔扑去,庞大的身躯在悬浮水中撞出巨大的涟漪,鬼力激荡得水面泛起阵阵黑纹。
那声势如同海啸过境,仿佛要将这个闯入者瞬间撕碎、吞噬,连骨头渣都不剩。
可白頔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动都懒得动一下。
那些看似凶猛的冲击,在靠近她周身八米范围时,突然变得陡劳起来。
一道几乎看不见的黑影,正以她的脚下为中心,在地面上无声地蔓延、舒展。那是她的影子,此刻却化作了最致命的凶器。
它不像刀光那样耀眼,也没有剑影的凌厉,只是如墨汁般在地面上流动,边缘处却泛着能割裂空气的锐芒。
一只章鱼触手率先探入八米范围,还没等触及白頔的衣角,地面上的影子悄然一动。
那触手像是被无形的利刃齐齐斩断,“噗通”一声掉进水里。
紧随其后的海龟鬼仆刚探出脑袋,影子已如活蛇般缠上它的脖颈,只听“咔嚓”一声轻响,那坚硬的龟壳竟如脆玻璃般裂开,庞大的身体瞬间被切成均匀的两半。
成群的鬼鱼冲至近前,影子突然在水面上铺开,化作一张无形的巨网。
那些鱼群像是撞上了高速旋转的刀片,瞬间被切割成无数碎块,血雾在水中弥漫开来,却连白頔的裙角都没能沾到半点。
八米,是她影子攻击的极限,却也成了这些鬼仆的死亡半径。
白頔就那样站在这片死亡区域的中心,脚下的影子不断收割着生命,四周是血肉横飞的混乱,是鬼仆们临死前无声的嘶吼,是浑浊的水花与黑气交织的狼狈。
可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杀意,也没有怜悯,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映着水中的血腥,却像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无聊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