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尔的想法是优先击杀一个阵营所有的玩家。
这样即使后面的任务没法儿顺利完成,他也可以退出副本。
问题是——他一时半会儿好像完不成。
正当他冥思苦想时,周遭的空气忽然泛起一阵诡异的震颤。
起初只是几缕细碎的光点在砖缝间游弋,像被惊扰的萤火虫,转瞬之间便骤然勃发。
一道刺目的光柱毫无征兆地自阿米尔头顶轰然坠落,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尖啸直刺地面。
那光柱比巷口的月光还要炽烈,瞬间吞噬了他的身影。
紧接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如惊雷炸响,仿佛有万吨炸药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同时引爆。
阿米尔瞳孔骤缩,他能清晰地嗅到空气中骤然弥漫开的臭氧味,甚至能感觉到皮肤被强光灼烤的刺痛。
这分明是有人要用最决绝的方式,对他这个以暗杀为生的人,发起一场毫无预兆的反杀。
这种攻击近乎蛮横到不讲道理,没有任何起手式,没有丝毫能量汇聚的预兆,所有的破坏力都像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在零点几秒内便倾囊而出。
即便阿米尔的神经反应快过常人,此刻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光柱在视野里无限放大,四肢像被无形的枷锁捆住,连调动一丝体内鬼力进行防御的时间都没有。
光柱落地的刹那,狂暴的冲击波如海啸般向四周席卷。
堆在墙角的废纸箱像被无形的大手抓起,碎成漫天纸屑;锈蚀的铁皮垃圾桶带着刺耳的刮擦声撞在对面的砖墙上,瘪成一团扭曲的废铁;原本平整的青石板地面更是在强光与巨力的撕扯下四分五裂,蛛网般的裂痕向巷口蔓延,混着尘土与碎石飞溅到半空。
不远处,那个发动攻击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暗紫色的能量在他指尖缓缓消散,他甚至懒得再看那片被光柱肆虐过的区域。
在这种能轻易轰塌半栋楼的攻击下,血肉之躯只会化作齑粉,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然而,当光柱的余烬如星火般熄灭,烟尘缓缓沉降时,那里没有预想中的狼藉残骸,只有一片焦黑的地面,以及在碎石堆里微微颤动的半片挂饰。
那是个用廉价金属打造的小月亮造型,边缘还粘着几缕烧焦的红绳,正是阿米尔常年挂在颈间的东西。
此刻它已经被冲击波撕成两半,却诡异地成了这片废墟里唯一的“遗物”。
“失算了。”攻击他的人并非什么世外高人的模样。
相反,他看上去十分普通,看上去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社畜。凌乱的头发,一身有点儿褶皱的工装,就是他的全部。
“看清楚了吗?”他看向坐在自己正对面,像小学生一样的王仓仲。
王仓仲暗暗把这人跟自己鬼力全开的状态对比了一下——自己似乎只有被当成蚂蚁碾死的份。
“我是没看出来,你是超人?”王仓仲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