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悲伤。
“执念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吧……”白頔还在尝试着让爱德华走出自己的执念。
概率检测器给出的概率很小,但至少不是0。
或许多劝劝,爱德华就回心转意了呢?
爱德华依旧只是笑了笑,没有给予白頔一句话的回应。
不知走了多久,白頔手上那沉甸甸的感觉消失了。
她忽然感觉好难过,自己做的一切,只是让爱德华把自己给送出来了。
或许爱德华是真心想和她交个朋友,或许他真的有那么一刻,想放下自己的执念,和白頔一起离开。
但他终究没有那么做。
因为他知道,一到他离开,天命迟早会找上来。
他不怕天命,可如果天命不针对他,反而针对了把他带出来的白頔呢?
爱德华不会愿意看到这样一幕。
在他站在那个薄膜的面前时,他就已经想通了。
一群人他救不了,一个人他总救得了吧?
这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完成愿望呢?
白頔用力的攥着手,大步大步的往前走,似乎走的再快一点,爱德华就可以摆脱死亡的命运。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见爱德华追上来。
这时她才想起,爱德华早就死了,她为什么会去指望一个死去的人活过来呢?
他活了太久太久,被自己的执念困住了太久,久到连自己的愿望都得用东西记下来。
这样的人,想必已经活够了吧?
她松开自己紧握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爱德华把手撒开,那种疲惫感似乎又开始堆积。
她只觉得好累,想躺在地上睡觉。
扑通一声轻响,什么东西坠落在地,声音轻得几乎要被空气吞没。
白頔的视线猛地向下沉,心脏跟着揪紧了。
地板上,是一张边角蜷曲、泛着陈旧黄渍的纸条静静躺着,像一片被时光遗忘的枯叶。
记忆瞬间冲破堤坝。
那是爱德华的东西!
那是他除了一些记忆以外,唯一留给白頔的东西了。
“也不知道留点儿礼物啥的。”白頔说“都说了记忆会慢慢消失,你就不怕我把你忘了?”
话虽如此,但她指尖抖得十分厉害。
她几乎是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拾起来。
纸面粗糙,边缘都被摸得有点儿皱了,似乎这张纸条已经存在了许久,但依旧被保存的很好。
划过掌心,像他最后一次握她的手,轻得像要消散。
缓缓展开,那些歪斜却用力的字迹撞进眼里,每一笔都像是他未说完的叹息。
那是爱德华藏了半生,到最后也没能实现的夙愿,如今只剩这张薄纸,替他在空寂里,无声地哭着。
这个夙愿,十分简单,却又几乎不可能完成。
上面只有区区两个字。
这两个字,贯穿了爱德华的一生,但即便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爱德华依旧没能完成。
这两个字,是“回家”。
“玩家白頔,恭喜您达成结局一:得知纸条上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