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四刻,天色渐暗,陆云卿又一次进入顺国公府坐在湖心凉亭中,瞪着坐在面前的几人,干咳一声,“萧政,人犯已抓入大理寺大牢,施言成和苏锦一直在大喊冤枉,街市上百姓皆看见这一幕,明日早朝定会有人弹劾大理寺和你!”
萧政将一杯茶放在陆云卿手中,笑着说,“陆少卿,如此正好,不法皇商之事闹得越大越好,如此以来谁也不敢上书弹劾,施言成和苏锦有错在先,若此时再有人站出来为这两人求情,定是他们在朝堂上的靠山。”将手中的一份医案放在他面前,“今日阿鸣提到一事,太子殿下为拉拢苏锦曾派太医署的御医入苏宅为苏锦的妾室金梅看病,这是金梅的医案,尚书右丞武元英曾多次去太医署调金梅的医案。这个武元英和苏锦是何关系?”
陆云卿一口气喝完手中的茶水,拿起医案看了一遍,沉思片刻,“看来大理寺要暗查尚书右丞武元英的背景,这份医案没什么问题,武元英的举动令人费解。此案不好查!萧政,虽说萧伯父贵为尚书省右仆射,尚书右丞武元英素来与他政见不合。说不定武元英会拿你开刀,会利用你的仕途钳制萧伯父。”
萧政并未想到这一层,无奈地点头,暗自思虑,“此案果然不好查,本世子虽不惧怕尚书右丞武元英,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本世子要小心提防此人!”
“对付武元英,不用本世子出手!”萧政哈哈大笑,“梅花影卫正在暗处盯着他,一旦他犯罪,依然躲不过梅花影卫的缉捕。”
“梅花影卫!”陆云卿早已见识过梅花影卫的厉害,禁不住低头。
“陆少卿,明日我们先去苏宅查看案发现场,再去施宅案发现场。”
陆云卿笑着收起金梅的医案,拉着陆清颜的手,“小颜,回府!瞧瞧你现在的样子,都被萧政带坏了!走!回府!”
陆清颜嘟着嘴,依然拗不过他,跟着他离开萧府。
此时湖心凉亭中胡鸣带着玉荷离开,萧政挥手示意侍女采儿离开凉亭,独自站在凉亭中望着夜空的黑幕,轻叹三声,不知何时胡正明出现在湖心凉亭,轻拍着他的双肩,低声讲道,“政儿,你在为何事烦心?”
萧政扭头望着胡正明,面色阴沉,“胡叔,此次圣人亲自下旨令我主办不法皇商一案,此案本事没什么,只是牵涉到尚书右丞武元英,此人背景强大,后官有武贵妃,在朝堂之上可以做到一呼百应。此案不好查。”
胡正明大声惊呼,“武元英!这个人该死!当年就是这个人勾结恶贼萧碧岚向先皇弹劾萧策大将军,暗查武元英之事交给我,我定要把这个人所做的恶事全部查出来!”
萧政瞪大瞳孔,紧攥双拳,冷哼一声,“胡叔,这次若武元英掺和此案,我定要他身败名裂!这样的人竟然还活着!”
此时萧政对武元英这样的人满是恨意,这样的人竟然还稳坐尚书省,当夜萧政换上一身夜行衣来到庆仁坊上空,瞧着在巡视,萧政跳入苏宅后院,与这名护院迎面撞上,正眼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在唐州见过的陈缇。
陈缇拔刀砍向萧政,萧政猛然一窜凭借轻功离开。
此时陈缇望着这个黑影,轻摇着头,不想惹事,想起今日苏锦被人捉走的狼狈样子,呵呵一笑,“这次要换主人了!苏宅怕是待不下去了!苏锦竟干不法之事。”
萧政离开苏宅又来到宣阳坊南门,武元英的住宅便在南门附近,这次潜入武府就是要瞧一瞧武元英的真面目,此时武元英正站在后院凉亭中会一个黑衣人。
萧政落在凉亭的上方,悄悄偷听两人说话。
凉亭中武元英身穿便服瞪着站在面前的黑衣人,“你赶紧滚开!本官不屑于与你等合作!”
这名黑衣人大笑三声,“武大人,你已上了贼船,下不来了。当年你暗中指使萧碧岚诬陷顺国公萧策贪污军饷,顺国公府正在调查此事,梅花影卫亦在调查此事。若查到罪证,萧政会放过你这个幕后真凶,即便大荣皇帝有心保你,萧伯达和河东萧氏会放过你这个元凶,还有那些忠于萧策大将军的武将勋贵。你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萧碧岚死了,还有其他人证,大荣皇帝会为了你一人得罪满朝文武!你只有与我合作,我助你杀死萧政,帮你瞒住秘密,你方能继续做官。”
“滚!滚!滚!”武元英长叹一声,生气地摆手。
这名黑衣人纵身一跃离开,还留下一句话,“我还会再来找你!”
萧政听到这里,内心全是愤怒,跳下凉亭,快步走到武元英面前,拔出腰间棠溪剑刺向武元英,“狗贼!拿命来!”
武元英并未听出萧政的声音,大声喊,“有刺客!来人!救命!”
萧政用剑斩断武元英的黑色胡须,一脚将武元英踢倒在地,挥起拳头不停地打在他的脸上和身上,一边打,一边回想着祖父被逼自刎的场景,“狗贼!你该死!你该死!”
武元英,是文官,并无半点武力,此时只能大声呼喊,只听见他骨骼断裂的声音,他的右手臂骨折。
武府的仆人赶来,萧政猛然站起身,一脚将武元英踢到凉亭的木柱上,拔出腰间的棠溪剑冲向这些仆人,不出十个呼吸,数十名仆人右手臂皆中剑。萧政撂下一句话,“武元英,你这个狗贼,你若敢动萧世子,下次就来取你的脑袋!”
武府的管家武晓抬头看着黑衣人离开的身影,叹息一声,连忙去搀扶武元英,“老爷!老爷!小人马上去请郎中!”
武元英叹息一声,抬头望着黑色的夜幕,用手擦着嘴角的血迹,冷笑道,“萧世子在京城无人敢惹,本官哪敢去招惹他?右手好像断了!”
“快去请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