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苏念微的‘嫉妒’更深沉，比太后的‘怨恨’更疯狂。”
“那是一种……” 她顿了顿，说出了那个词，“……‘玉石俱焚’的恶意。”
“黑雾？”
皇贵妃（许林）失笑，她伸手握住了宁贵人（林许）的手。
“妹妹，你太累了。你在景仁宫待得太久了。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现在的处境？”
她站了起来，声音充满了“实干家”的自信。
“‘直觉’？‘感觉’？妹妹，我们现在靠的不是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们靠的是‘权力’！”
“我的人，” 她的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掌控着皇帝的‘起居注’。他每日见了谁、说了什么、吃了几碗饭，我全都一清二楚。这一个月，他只见了王福和赵启（那个被架空的侍卫统领）。他能图谋什么？靠那个只有三百‘老弱’的赵启吗？”
她摇了摇头。
“黑雾？”
萧珏也开口了。他的语气很平淡。
“……本王只相信‘实体’。本王的‘玄甲卫’就是碾碎一切‘阴谋’的‘实体’。本王的‘新政’正在收拢天下的‘民心’。”
他走到宁贵人（林许）的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了阴影。
“……他（萧昭远）的手中无兵、无钱、无人。他拿什么来图谋？用他的‘龙椅’吗？”
这是“铁三角”同盟自成立以来第一次产生了“分歧”。
宁贵人（林许）看着她的两位盟友。一个掌控了“宫权”，一个掌控了“军权”。她看着他们脸上那如出一辙的、“大权在握”的自信。
她忽然明白了。
他们陷入了一种“胜利者”的“傲慢”。
他们是“实干派”。他们只相信自己亲手掌控的权力，只相信他们能“计算”到的筹码。
而一个“一无所有”的皇帝，在他们的“计算”里，等于“零”。
“……不。”
宁贵人（林许）最后警告道。
“你们低估了他。你们忘了他是什么人。”
“他是一个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的帝王。”
“他是一个在‘冬猎’时，能眼睁睁看着‘霜妃’（许林）为他挡箭而无动于衷的……‘怪物’！”
“你们把他逼到了绝路……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然而，这一次，她的两位“实干派”盟友，第一次没有将她的“直觉”放在心上。
“放心。” 皇贵妃（许林）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他翻不了天。我会看好他的。”
萧珏没有说话。他只是转过身，重新望向窗外那沉沉的夜色。
他的沉默便是他的回答。
——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帝，已经不足为惧。
宁贵人（林许）看着他们二人。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所有的话咽了回去。
她低下了头。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顺着她的脊背爬了上来。
她知道。
这是“铁三角”同盟犯下的第一个错误。
他们赢了苏家，赢了太后，赢了满朝文武。
他们却在最胜利的时刻，集体忽视了那个最根本的威胁。
他们低估了一个被逼入绝境的帝王。
那“孤家寡人”的身份，所能催生出的……
……玉石俱焚的疯狂！
而这个错误，将是最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