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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醒来那天,所有人都在问我——你图什么(2 / 2)

他端起保温杯,识趣地先退了出去。

屋里一下子松下来一点。

小杏翻了个白眼:“又开始了,每次一出事,他第一件事就是琢磨怎么写材料。”

“这也是他的活儿。”梁思曼靠在椅背上,“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 KpI,别装。”

“那你的 KpI 是啥?”小杏不服气。

“保本。”她说,“最好顺手赚点。”

视线不动声色地扫了我一眼。

“那我的呢?”我开口。

“你的?”她想了想,“你的 KpI——是别死。”

说完,她自己都愣了一下,像意识到这话有点过头,又用开玩笑的腔调罩了一层:“我投资的项目负责人,死在施工期,不吉利。”

顾晚星忽然插了一句:“在纪录片里,这是个很好用的台词。”

“你敢剪进去试试。”梁思曼瞪她。

“我可以用你的背影配旁白。”顾晚星慢条斯理,“‘她说:你的 KpI,就是别死。’观众应该挺爱。”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停在我脸上。

“林宴。”她忽然收了笑,“你自己呢?”

“什么?”

“你图什么?”

一屋子人都安静了。

这话,从外面网上弹幕里我已经看过无数遍:

有人骂我装,

有人说我赎罪,

有人说我想红,

还有人说我只是没想清楚。

现在,这三个女人一起盯着我,等我自己给答案。

我脑子里闪过因果视图里那条线。

10 岁的祠堂,

18 岁的高考,

暴雨夜老柳树根缠在我脚踝上的感觉。

还有全国地图上一串串亮点,那些已经灰掉的“镇域人”。

我本来想耍赖,想说“我啥也没图,就是脑子抽了”。

话到嘴边,自己嫌弃。

“我图个心安吧。”我慢慢开口。

“心安?”小杏皱眉,“你这叫心安?我看你这叫心肌梗死。”

“就是啊。”梁思曼也不客气,“你知道投资圈有句话吗?——‘能睡着的人才是真的赢家。’你现在这样,是往失眠那条路狂奔。”

顾晚星没插嘴,只是认真看着我,像是在等后半句。

我叹了口气:“你们不都嫌以前的我像个只会抽奖的废物吗?”

“谁嫌了?”小杏先不服,“我最多说你嘴贱。”

“你高中那次大考前说过,”我看着她,“‘你不配比我过得好。’”

她脸一红:“我那是气话。”

“可是那句气话跟着我很多年。”我说,“说白了——我以前所有的好运,都是别人倒的霉。我不做点什么,我睡不着。”

屋里安静。

连输液瓶里的滴答声,都显得很吵。

“就这么简单?”梁思曼问。

“就这么简单。”我耸耸肩,“你们可以当我是在求自保——我不想哪天站在因果视图里,看见你们名字也变灰。”

顾晚星眼睛闪了一下。

“你看见过?”她问。

“看见过谁?”

“别人变灰。”

我停了一秒,笑笑:“我做梦看到的,算不算?”

她盯了我几秒,最后选择不戳破:“那你还剩几天时间做梦?”

这话问得太靠近系统那条倒计时了。

“医生说,再住院观察三天。”小杏抢答,“他要敢提前下床,我先把他腿打断。”

“哦,那正好。”顾晚星像是记了个笔记,“三天。够我拍一段‘康复期访谈’。”

她站起来,拎起相机:“你先养身,我帮你把这三天拍好看一点。”

说到门口,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等你能下床了,我们再好好聊一次——你那些梦。”

门“咔哒”一声合上。

屋里只剩我、小杏、梁思曼,还有滴答滴答的水声。

梁思曼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我去接个电话,Lp 那边等着听‘险情圆满化解’的版本。”

走到门口,她顿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说:“你刚才那句图心安……挺蠢的。”

我:“……”

“但有点好用。”她补了一句,“比图钱、图名,都好用。”

门又关上了。

屋里只剩我和小杏。

她搬了个小板凳坐到床边,把脸趴在床沿,盯着我看了半天。

“你干嘛?”我被她看得发毛。

“看看你是不是活人。”她说,“别到时候你变成什么镇里的魂,我每天给你上香。”

“行啊,”我说,“记得多点两根蜡烛,我怕黑。”

她“噗嗤”笑了一下,抬手抹了把眼睛:“你还知道怕黑啊?昨晚在山上那么黑,你怎么不怕?”

“怕啊。”我说,“所以我蹲树底下不动,雷劈不到我。”

“鬼才信你。”

她嘟囔完这句,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抓得很紧。

“林宴。”

“嗯?”

“以后,”她咬了咬牙,“你要再这么玩命,提前跟我说一声。”

“说了有用?”

“有。”

“你能拦住我?”

“我拦不住,”她说,“我好歹能跟你一起站那儿。”

这句话,把我喉咙卡了一下。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系统那一角又“叮”了一声。

【岗位确认倒计时: 70:58:02】

数字跳得毫不含糊。

“你在看什么?”小杏敏锐地察觉到我走神。

“看你指甲太长。”我随口扯,“挠人疼。”

“活该。”她哼了一声,手指捏得更紧了点,“疼着你才记得你还活着。”

我闭了闭眼,任由她抓着。

指尖那点温度,很现实。

倒计时那串数字,也很现实。

两个现实,在我脑子里打架。

——要不要接这破岗位?

这个问题,我现在还不敢回答。

但有一点,我突然很清楚:

如果哪天我真接了,

第一批不能再让它扣光的人里,

必须有眼前这个抓着我手的人。

想通这个,我反而有点困了。

“我再睡一会儿。”我说。

“你敢再睡过去试试。”她威胁。

“我睡不死。”我勉强笑笑,“还有一堆债没还完呢。”

眼皮垂下来前,我最后看到的是窗外老柳树的影子——

枝条一下一下晃,像在数——

还有七十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