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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她们都没等着我救,但都被这条龙擦过一遍(2 / 2)

像在 fess 一场“职业罪”。

“后来呢?”我问。

“后来啊……”

她笑了一下,

笑容有点累。

“后来我被骂了两年。”

“有人骂我消费苦难,

有人骂我洗白体制,

还有人骂我剪辑造假。”

“我一开始觉得——

这就是做纪录片的代价。”

“直到我再回古柳,

发现你还活着,

村子也还在,

小卖部门口那块写‘今天继续开门’的牌子没换。”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

这片子

不是把你们拍成‘苦难样本’就完事了。”

“我得想办法,

让你们自己有话可说。”

她转头看我,

眼睛有点红,却没掉下来。

“所以第二季,

我把镜头给了更多人——”

“小杏、罗雨薇、疯二舅、

还有一堆你没注意的脸。”

“我自己在片子里的存在感,

越来越淡。”

“有时候觉得,

这也是一种赎罪。”

我叹了口气。

“你赎什么罪啊,

你要是没拍,

山河社那帮人

哪有那么容易栽?”

“你这是拿自己当人肉公关公司,

给我们做免费舆论战。”

她笑了一下:“

那你现在还能愿意

被我再拍一次吗?”

“比如——《古柳十年后》?”

我想了想,说:

“行。”

“反正这次,

你就拍清楚一点——”

“她们都没等着我救,

但都被这条龙擦过一遍。”

她愣了一秒,

随即点头:

“这句可以做副标题。”

她按下停止键,

这段访谈到此为止。

她没有对镜头说“我喜欢你”

这种废话,

也没有给我们安排一个

老套的拥抱画面。

她只是起身,

去检查刚刚录下来的那一小段,

确认没糊。

这是我们之间

最诚实、也最像我们的一种亲密。

——用画面代替告白,

用剪辑当成一次次

迟到的道歉。

四、江知夏:没有嫁我,是对的

江知夏来的时候,

天已经有点凉了。

她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小孩拿着一根糖葫芦,

走两步咬一口。

她还是戴着那副眼镜,

头发扎低马尾,

身上一件简单的风衣,

看起来就是哪家普通职工

周末带孩子出来玩的样子。

“林老师。”

她笑着朝我挥了下手,“

你现在也是老师了。”

“凑数的。”我说。

“你这是真老师——

教人生稳定怎么过的。”

她笑,

笑容里有一点褪色的疲倦,

更多是那种

“日子就这么过下来了”的笃定。

顾晚星没对她太多摆弄,

只简单问了几个问题。

“你现在觉得,

当年没跟他走,

是对的吗?”

江知夏低头想了想,

轻声说:

“对。”

她抬眼看我,

眼神依然温柔:

“我知道他这条命

不会安稳的。”

“他身上东西太多,

我这人胆小,

撑不起那么多事。”

她顿了顿,又补一句:

“但喜欢过他,

也是对的。”

这一句,

像轻轻在那年

电梯厅门口

那个差点接上的吻上

点了一下。

“不喜欢过,

我可能

就不会这么清楚地知道——”

“自己想要的

不是这种热闹的人生。”

“而是现在这样,

下班回家还能看见孩子,

周末能来古柳吹吹风。”

她的儿子在一旁

抓着糖葫芦棍子,

对老柳树一点兴趣都没有,

注意力全在

另一边周甜摆的摊上。

“你呢?”她忽然问我,

声音压得很低。

“你现在还有没有后悔

当年扔下我

先跑回村里?”

我想了想,说:

“要说不后悔,骗你。”

“要说后悔吧,

也只是

有时候半夜醒了觉得——”

“如果那天电梯门没响,

我们会不会

接完那个吻再分别。”

她笑了笑,

眼里有一点潮意,

但没让它掉出来。

“那样也好。”

“我们就可以

像正常人那样分手。”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动不动就被人

写进案例里当注脚。”

她伸手拍了拍我的胳膊:

“放心吧。”

“你没把我的人生

搞烂尾。”

“我也没把你的故事

写偏题。”

她转身去牵孩子的手,

走出灯光的时候,

只留下一个背影。

那背影

不是任何一种意义上的“白月光”,

只是一个

走出了自己生活节奏的人。

——而我,

是那个

曾经站在她门外,

又转身跑开的

临时路过者。

五、程溪:被运气碾过的人,也会活出自己的节奏

最后一个来的是程溪。

她穿着运动服,

肩上搭着一件校服外套,

脚上踩着一双看起来

被跑坏了好几次的运动鞋。

膝盖位置

依旧时不时按一下,

像在提醒她

那场旧伤从没完全好过。

“你怎么又来了?”我问。

“带学生来拉练。”

她一边活动膝盖,一边说,“

顺便看一眼

当年‘抢了我人生名额’的那个人

死了没。”

“你看看,

活得好好的。”

我摊手。

她上下打量我一圈:

“头发是少了点。”

“算报应。”

顾晚星对这组“青梅对手戏”

很感兴趣,

干脆把摄像机搁一边,

让我们自己聊。

“你现在咋样?”我问。

“体育老师嘛,”

她耸肩,“

白天教学生跑步,

晚上教他们别迷信鸡汤。”

“膝盖呢?”

“下雨会疼。”

她不以为意,“

正常。”

她盯着老柳树一会儿,

忽然说:

“你记不记得

当年高考完,

我跟你说过一句话。”

“你不配

比我过得好。”

我说:“记得。”

“那会儿你说得挺对。”

“现在你看——”

她勾脚踢了一脚石子,“

我们两个谁过得好?”

她自己笑起来:

“其实差不多。”

“都有学生,

都有一帮烦人的家长,

都有一堆看不懂的文件。”

“你多了一个系统,

我多了一条坏腿。”

“公平得很。”

我本来准备

严肃地说几句“对不起”之类的话,

被她这一番

半真半假的调侃

堵了回去。

“我后来想明白了。”

她说,“

你那叫被运气推着走。”

“我叫被运气

从正面碾过去。”

“但我们俩

都被碾出了自己的形状。”

她侧头看我:

“你现在站在这棵树

讲‘不要迷信英雄’,

还挺配的。”

“至少比你当年

在县一中广播站里

念稿子的时候配。”

“那会儿你念得

跟 AI 一样。”

她这句

精准戳中我一个

心理阴影点。

我忍不住笑:

“那现在呢?”

“现在嘛……”

她拖长音,“

现在你说话

起码听得出是在活人嘴里出来的。”

“偶尔还有点人味。”

摄像机捕住她这句,

顾晚星在旁边乐得

差点笑出声。

程溪看了一眼镜头,

忽然说:

“你们拍吧。”

“我不介意

自己当一回反例。”

“让那些

天天看榜单、

信‘努力就一定成功’的人

也看看——”

“有的人

就是会被运气

从正面碾过去。”

“但也能活。”

她说完这句,

忽然抬手

使劲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以后

再教学生什么‘努力就够了’,

我打断你的腿。”

“你这人,

适合讲因果,

不适合讲励志。”

她一瘸一拐地走开,

背影挺直,

连那点跛

都看得出一种倔强。

我忽然觉得,

这一片灯光下的女人们,

有一点共同之处:

她们都没等着我救,

也不打算

把自己的人生

写进任何一个“男主的功劳表”。

她们只是

在被这条龙擦过的时候,

各自改了一点点轨迹,

然后

走向自己的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