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两人都是一愣。沈砚辞下意识地握住林婉清的手,果然感觉到一丝微弱的联系——他能清晰地察觉到她掌心的血脉之力在流动,而林婉清也轻轻“呀”了一声:“我好像能感觉到天枢石的黑缝了,就在你怀里,有点凉。”
玄机子恰好路过,听到这话,捋着胡须笑道:“这是好事!地脉与血脉相融,以后你们联手催动力量时,能省一半力气,对付邪煞也更有效。只是……”他话锋一转,眼神严肃起来,“若是一方受伤,另一方也会疼,你们可得互相照看着,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硬闯了。”
沈砚辞和林婉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郑重。他们刚点头应下,就见城防军校尉匆匆来报:“殿下!沈公子!月历查出来了!三日后正是十五,夜里会出现血月,而且……而且今夜开始,月亮就会慢慢泛红,是血月的前兆!”
这话让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沈砚辞走到台阶上,抬头看向天边——此时已近正午,太阳正盛,可他仿佛能透过云层,看到夜里那轮即将泛红的月亮。他握紧怀里的天枢石,又看了看身边的众人,声音沉稳:“不等了,今日午后就出发。轻骑和物资让太子安排,我们先去驿站那边看看,或许还能找到玄阴教的其他线索。”
林婉清立刻跟上,指尖的淡蓝光晕再次亮起——她能感觉到,终南山方向的地脉正在慢慢变得躁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下翻涌,而那股躁动里,还夹杂着玄阴教邪煞的气息,正随着血月的临近,一点点变强。
秦少羽和拓拔雪紧随其后,玄机子则拿着青铜碎片,开始在符纸上加刻纹路。李承乾看着众人的背影,转身对校尉吩咐:“让踏雪骑一刻钟后在城门外集合,再去国库取十匹最好的马,务必让沈公子他们赶路时不受累。”
驿站里的血迹还没清理干净,地上散落着几枚玄阴教的黑色令牌。沈砚辞蹲下身,捡起一枚令牌,指尖刚触到令牌上的骷髅纹,天枢石就突然发烫,黑缝里的邪煞之气竟顺着令牌往上爬,像是要缠上他的手指。
“小心!”林婉清立刻伸手按住他的手腕,淡蓝光晕瞬间笼罩令牌,那丝邪煞之气尖叫着缩了回去,令牌也“咔”地一声裂了道缝。“这令牌里藏着邪煞的残魂,是用来传递消息的。”她指着令牌内部的细小孔洞,“里面应该有纸条,只是被邪煞之力裹住了,得用血脉之力化开。”
沈砚辞点头,看着林婉清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的光晕渗透令牌。片刻后,一张卷成细条的纸从孔洞里掉了出来,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寒潭下有玄阴母石,碎之则阵破,触之则魂灭。”
“玄阴母石?”玄机子凑过来,脸色骤变,“古籍里说,玄阴母石是邪煞的根源,比四枚碎片的力量加起来还强!若是碎了它,阵眼确实会破,可若是碰到它,就算有地脉和血脉之力护着,魂灵也会被邪煞吞噬!”
这话让气氛瞬间凝重起来。沈砚辞捏着纸条,指节微微发白——教主果然没安好心,不仅设了假阵眼,还把玄阴母石藏在寒潭下,明着是让他去碎石破阵,实则是想让他触碰到母石,被邪煞吞噬。
“不管有多危险,都得去。”林婉清轻声说,握住沈砚辞的手,“玄阴母石是根源,不碎了它,就算这次守住了封印,以后还会有麻烦。而且……”她顿了顿,眼神明亮,“我们有地脉和血脉相融的力量,或许能找到不触碰母石就碎了它的办法。”
沈砚辞看着她眼里的坚定,心里的沉重渐渐散去。他把纸条折好,塞进怀里,又拿起那枚裂了缝的令牌:“这令牌或许能用。玄阴教的人能通过它传递消息,我们说不定能反过来,查到寒潭那边的具体情况。”
秦少羽立刻点头:“我去让人把令牌送到工部,让他们看看能不能破解里面的邪煞残魂,说不定能逼出玄阴教的通讯方式。”
众人不再耽搁,快步往城门外走去。踏雪骑已经集结完毕,银色的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马鞍旁挂着长刀和弓箭,马背上还驮着鼓鼓的物资包。李承乾站在队伍前,看到沈砚辞过来,递给他一把长剑——剑鞘上刻着龙纹,是太宗赐下的御赐剑。
“这剑能斩邪煞,比你之前用的那把更趁手。”李承乾拍了拍他的肩膀,“朕已经让人给终南山沿途的驿站传了信,你们到了那里,能换马,能补物资。若是遇到玄阴教的人,不必手下留情,持此剑,如朕亲临。”
沈砚辞接过长剑,拱手行礼:“谢陛下,谢太子殿下。我们定不辱命,守住玄阴之门,不让邪煞危害大唐。”
林婉清也跟着行礼,指尖的淡蓝光晕在阳光下格外明显。玄机子和拓拔雪早已翻身上马,秦少羽则拿着地图,在马鞍上标注着路线。
随着沈砚辞一声“出发”,踏雪骑的马蹄声响起,朝着终南山的方向疾驰而去。沈砚辞策马走在最前面,怀里的天枢石微微发烫,黑缝里的邪煞之气似乎更活跃了——他知道,这是离寒潭越来越近的缘故。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队伍,林婉清就跟在他身边,指尖的血脉之力与他的地脉之力隐隐呼应;秦少羽在侧后方,正低头核对地图;拓拔雪握着长刀,警惕地望着四周;玄机子则闭着眼睛,似乎在感应空气中的邪煞气息。
风从耳边吹过,带着终南山的寒意。沈砚辞握紧手里的御赐剑,又摸了摸怀里的玉佩和天枢石,抬头看向远处——天边的太阳开始西斜,一轮浅黄的月亮已经悄悄爬上了东边的山尖,边缘处,正隐隐透着一丝极淡的红。
血月的前兆,已经开始了。
他深吸一口气,夹紧马腹,速度又快了几分。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不仅要和时间赛跑,还要和玄阴教的阴谋、血月的邪煞、寒潭下的玄阴母石对抗。但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孤身一人,他的身边有同伴,有爱人,有整个大唐的期望。
只是他没看到,在他们身后的长安城上空,那轮刚升起的月亮,红色正一点点变深,而终南山深处的龙涎寒潭下,一块巨大的玄阴母石正泛着青黑的光,石面上,无数道细小的裂缝里,正渗出浓稠的邪煞之气,渐渐汇聚成一双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疾驰而来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