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没有灯,黑暗像浓稠的墨,吞噬了所有光线。
苏姐的身体紧贴着他,旗袍的丝绸布料滑腻冰凉,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传递着让人心动的热度。
他们一前一后,走下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
老旧的居民楼下,是一个半露天的停车场,几盏昏黄的路灯,勉强驱散了角落的黑暗。
苏姐松开他的手臂,从手包里摸出一把车钥匙,按了一下。
不远处,一辆线条流畅的红色跑车,车灯闪烁了两下,发出一声低沉的回应。
那抹刺眼的红色,与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
她将钥匙抛给严酒,一个优美的弧线在空中划过。
“你来开。”
严酒伸手接住,钥匙冰凉的金属触感落在他掌心。
他低头看了看掌心的车标,又抬头看了看那辆骚包的跑车。
“我不太喜欢开车。”
他很诚实地回答。
苏姐愣了一下,随即捂着嘴,发出一阵银铃般的轻笑。
那笑声在寂静的停车场里回荡,带着一丝无奈,也带着一丝宠溺。
她摇曳着身姿走过去,从严酒手里拿回钥匙,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
“上来吧,我的大老板。”
跑车低沉的引擎声响起,像是被唤醒的野兽。
苏姐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车辆平稳地驶出停车场,汇入深夜空旷的街道。
车窗外,城市在霓虹与火光中飞速倒退。
“说吧,赚了大钱,准备带姐姐去哪儿见世面?”
苏姐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撑着下巴,侧脸的轮廓在流光掠影中显得格外动人。
严酒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大队里那个最爱吹牛的胖子同事,唾沫横飞地炫耀着曾经在天盛楼吃过饭。
“天盛楼。”
他吐出这三个字。
苏姐踩着油门的脚,不易察觉地顿了一下。
她转过头,有些诧异地打量着严酒,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那地方,可不便宜。”
“嗯。”
严酒应了一声,没有过多解释。
苏姐不再追问,只是嘴角翘起的弧度,更加明显。
她猛地一踩油门,红色的跑车发出一声咆哮,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天盛楼,坐落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
飞檐斗拱的仿古建筑,在周围的钢筋水泥丛林中,透着一股遗世独立的奢华。
门口铺着厚重的红地毯,两尊威武的石狮子镇守两旁。
跑车停稳,立刻有穿着笔挺制服的门童上前,恭敬地拉开车门。
严酒从副驾驶下来,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与这里的金碧辉煌显得有些冲突。
一名身段窈窕的迎宾走了过来。
她先是看了一眼严酒,虽然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但那份笑容并未抵达深处。
“先生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她的语气客气,却带着一种程式化的疏离。
严酒还没开口,苏姐已经从另一边走了过来,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迎宾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
那份职业化的微笑,迅速被一种发自内心的恭敬与热络所取代。
她的腰弯得更低了。
“苏总,您来了。”
苏真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给我安排个安静点的位置。”
“好的,苏总,这边请。”
迎宾立刻侧身,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态度谦卑到了极点。
苏真真没有再理会那个迎宾,只是将身体更紧地靠向严酒。
她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
“怎么样,是坐大厅还是……?”
严酒环顾了一下四周,大厅里人声鼎沸,觥筹交错。
“来都来了,去包间吧。”
他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想找个清净地方,好好吃顿饭。
苏真真轻笑一声。
“听你的。”
在迎宾的带领下,他们穿过雕梁画栋的回廊,来到一间名为“听雨轩”的包间。
推开厚重的木门,一股淡雅的檀香扑面而来。
房间的布置古色古香,一张巨大的红木圆桌摆在中央,窗外是一个小巧精致的江南园林式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