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真真倔强地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我不给。”
“放肆!”
老头一巴掌打在苏真真脸上,清脆的声音也击破了严酒的心防。
庭院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几个原本在暗处待命的黑衣护卫,悄无声息地围了上来,堵住了苏真真所有的退路。
老人重新坐回摇椅,脸上恢复了那种古井无波的平静。
“我给过你机会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个跟你住在一起的小子?”
假山后的阴影里,严酒的呼吸停顿了一瞬。
“一个小小的武警,父母早亡,没什么根基。”
老人慢悠悠地说着,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实。
“很能打,是吗?”
“可惜,在幻境来临的这个时代,拳头是最没用的东西。”
他的手指在摇椅的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
“你不把东西交出来。”
“我可以让他,明天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敢!”
苏真真的尖叫,撕裂了庭院的宁静。
“你看我敢不敢。”
老人闭上了眼睛,不再多说一个字。
威胁,已经足够。
庭院里的灯光,不知何时变得刺眼起来。
苏真真站在那片光亮里,脸色惨白,像一朵快要凋零的花。
她缓缓地闭上眼,一行清泪终于顺着脸颊滑落。
就在她准备开口妥协的那个瞬间。
一道黑影,毫无征兆地,从假山后的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就那样,一步一步,走进了灯光里。
没有脚步声。
仿佛他不是走出来的,而是从空气中凝聚成形。
“严酒?”
苏真真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身影。
“你怎么会……”
那几个黑衣护卫也反应了过来,立刻摆出戒备的姿态。
“什么人!”
为首的一个壮汉,低喝一声,朝着严酒就冲了过来。
他蒲扇般的大手,带着风声,抓向严酒的肩膀。
严酒没有看他。
他的身体甚至没有晃动一下。
只是在那只手即将触碰到自己的瞬间,随意地抬起了手。
啪!
一声清脆的,完全不像是血肉能发出的声响。
严酒的手,精准地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壮汉的冲势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凶狠,瞬间变成了惊恐与错愕。
他想要抽回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腕像是被铁钳焊死了一样,动弹不得。
咔嚓!
严酒五指发力。
骨头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庭院里,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那个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壮汉,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抱着自己那只以诡异角度扭曲的手臂,软倒在地,疼得浑身抽搐。
剩下的几个护卫,全都僵在了原地。
他们看着倒地的同伴,又看看那个站在原地,连表情都没有变化的男人,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严酒拍了拍手,封拳,是针对人的。
这些东西,算不上人。
摇椅上的老人,也睁开了眼。
他浑浊的瞳孔里,第一次出现了震惊。
严酒松开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走到苏真真面前。
他没有看那些瑟瑟发抖的护卫,也没有看那个脸色铁青的老人。
他只是对着苏真真,伸出了手。
“我们走。”
苏真真怔怔地看着他。
看着他平静的脸,看着他伸出的手。
心底所有的恐惧、委屈、绝望,在这一刻,被一种巨大的安全感彻底冲垮。
她将自己冰冷的手,放进了他温暖的掌心。
“想走?”
老人终于开口了,声音干涩而阴沉。
“你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严酒终于转过头,正对着那个坐在摇椅上的老人。
“你刚刚说。”
他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询问今天的天气。
“要让谁消失?”
老人被他看得心脏猛地一缩。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不是被野兽盯上,也不是被枪口指着。
那是一种更纯粹的,来自生命层次的压制。
仿佛自己不是一个执掌家族权柄的上位者,而是一只随时可以被碾死的蝼蚁。
“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老人强撑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有些后果,你承担不起。”
严酒拉着苏真真,转身就走。
他用行动,回答了老人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