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柳夏发去一条消息。
【事情解决了。】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几句。
【我上午上班,下午在游戏里】
【以后有急事,可以游戏里找我】
收起手机,严酒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警局里的工作,都可以留到明天。
没有出勤任务的时候,日子还算清闲。
他回到家时,时间刚过早上九点。
苏真真似乎刚吃完早饭,换上了一身运动装,正准备出门。
两人在玄关处撞了个正着。
她看见严酒,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之前那种总想往他身上贴的娇媚劲头,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注视,脸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色。
严酒挠了挠头。
“要出门?”
“嗯,去跑步。”
苏真真的回答很轻,几乎听不见。
“一起吧。”
严酒说。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家门,绕着周围的花园开始慢跑。
这种强度的运动,对严酒来说和散步没有区别。
他刻意放慢了脚步,与苏真真保持着并行的位置。
空气里只有两人轻微的喘息,还有鞋底摩擦塑胶跑道的沙沙声。
几圈下来,他们走到公园的长椅边坐下歇息。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严酒绞尽脑汁,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话题。
他们明明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久。
真正能聊的东西,却少得可怜。
最终,他的思绪还是落在了那个将现实与虚幻连接起来的地方。
幻境。
“你幻境多少级了?”
他开口问道。
苏真真听到这个问题,似乎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浅笑。
“十三级了,是不是很厉害。”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点小小的得意。
十三级,确实很高,和明遥等级一样了。
严酒没来由的想起了苏家的那个夜晚。
那个坐在摇椅上的老人,用拐杖敲击着地面,语气冰冷。
“‘公会领地令牌’,在你手里吧。”
在那个时间点,拥有公会领地令牌。
这意味着,苏真真所在的公会,极有可能是整个游戏里第一个获得令牌的公会。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
“你是哪个公会的?”
苏真真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尖掐进了运动裤的面料里。
公园里有晨练的老人在打太极,动作缓慢悠长。
风吹过树梢,叶片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她沉默了很久。
严酒也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他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挣扎。
过了许久,苏真真才像是下定了决心,她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严酒。
“你千万要跟别人保密。”
“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严酒点了点头。
苏真真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几乎是用气声在他的耳边说道。
“我的公会,叫‘九天’,公会严令禁止往外透露消息的。”
“但是你是个例外,我不想对你有任何隐瞒。”
苏真真轻轻咬了咬严酒的耳朵,说道。
严酒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果然如此。
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
苏真真看他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反而有些惊讶。
“你一点都不吃惊吗?”
她坐直了身体,带着一丝不可思议。
“那可是公会排行榜上,稳居第三的公会啊!”
严酒挠了挠头。
“哦。”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挺厉害的。”
苏真真彻底没脾气了。
严酒捏了捏苏真真娇嫩的脸蛋。
“我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苏真真被他这副样子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整个人的身体都放松了下来,娇笑着,顺势靠在了严酒的怀里。
“对呀。”
“我差点忘了,你是什么样的呆瓜了。”
她的呼吸带着运动后的温热,轻轻喷洒在严酒的脖颈。
严酒的身体有些僵硬。
苏真真似乎很满意他这种反应,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
“那你呢?”
“你在什么公会?”
严酒没有撒谎,直接回答。
“现在在汀兰阁。”
“汀兰阁?”
苏真真愣了一下。
这个名字她当然听过。
她从严酒的怀里抬起头,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疑惑。
“是那个最近异军突起的第五公会?”
“我听说,那不是一个全是女孩子的公会吗?”
“你怎么会……”
他看着苏真真疑惑的脸,很自然地回答。
“她们会长邀请我,我就去了。”
这个回答过于简单,甚至有些敷衍。
苏真真却并没有追问下去,她只是换了个话题。
“这个汀兰阁,最近风头挺大的。”
“公会战的视频你看过没?”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像是找到了同好的小女生。
“那个三绝之一的‘纱裙死神’,可太帅了!”
“一个人,几乎灭了血色公会整整三百人的精英团。”
“那场面,漫天的火光,还有那身飘逸的纱裙,简直就是暴力美学的极致。”
她描述着,双手还在空中比划着,试图还原那个震撼的场景。
严酒听着她的描述,挠了挠头。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实话。
“我就是那个纱裙死神。”
空气,在一瞬间凝固了。
苏真真脸上的兴奋表情,僵住了。
她眨了眨眼,像是在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下一秒。
“噗嗤——”
她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得花枝乱颤,整个人都倒在了严酒的怀里,肩膀一耸一耸的。
她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抬起头,一双水润的眸子看着他。
“你怎么不说你其实是游戏之神下凡呢?”
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严酒的胸口。
“那可是‘纱裙死神’啊。”
“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怎么可能是你这个呆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