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木场的中央,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风停了。
周围三百多人的呼吸声,似乎也消失了。
整个世界,只剩下两个对峙的身影。
扛着锈迹大剑的红发男人。
提着纤细黑刀的纱裙少女。
战神殿的成员们,非但没有紧张,反而个个脸上都带着看好戏的兴奋。
“老大要动真格的了!”
“多久没见过老大这么认真了?”
“那个妹子要倒霉了。”
“不好说,我赌蜜糖小姐姐赢!我可是她的粉丝!”
他们毫无顾忌地大声下注,仿佛这不是一场决定公会战胜负的决斗,而是一场寻常的切磋。
汀兰阁的女孩们,则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们一个个攥紧了手里的武器,连大气都不敢喘。
炎动了。
他的动作并不快。
他只是将那把锈迹斑斑的双手大剑,从肩膀上拿了下来,双手握住,剑尖斜斜地指向地面。
一个最简单,最朴实的起手式。
可就是这个动作,让他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
那股疯癫与不羁,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山岳般沉稳厚重的压迫感。
严酒也调整了姿态。
他手中的黑刀,被他横于身前。
身体微微下沉,双膝弯曲。
他的动作很轻,像一片飘落的羽毛,没有带起一丝风。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一秒。
两秒。
十秒。
两人都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寻找着那一闪即逝的破绽。
率先打破寂静的,还是炎。
他咧嘴一笑。
下一瞬,他脚下的地面猛然炸开。
整个人化作一道红色的残影,直扑严酒。
那把锈迹斑斑的大剑,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是自下而上,带起一道撕裂空气的呼啸,朝着严酒的身体斜撩而上。
快。
力量与速度,都远超常人。
严酒的身体,比他的意识更快地做出了反应。
他不退反进,左脚向前踏出半步。
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
手中的黑刀,没有去格挡那势大力沉的剑锋。
刀身轻轻一侧,如同一片流叶,贴上了大剑宽厚的剑脊。
“叮!”
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
严酒借着对方上撩的力道,身体顺势旋转,手中的黑刀沿着剑脊一路滑下,目标直指炎握剑的双手。
炎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诧异。
他完全没料到,对方会用这种方式化解。
这已经不是游戏里的战斗技巧。
这是纯粹的,千锤百炼的武道。
他手腕一翻,大剑强行变招,由撩转为横扫。
狂暴的劲风,逼得严酒不得不放弃追击,向后疾退。
第一回合的交锋,兔起鹘落,瞬间结束。
两人再次拉开了距离。
“有意思。”
炎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腕,脸上的兴奋愈发浓烈。
“你这身手,像是练家子啊,大妹子。”
严酒没有回答。
他只是重新摆好了架势,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进入了最专注的状态。
对方的力量和速度,都远在他之上。
硬拼,必死无疑。
唯一的机会,就在于技巧。
“再来!”
炎暴喝一声,再次冲了上来。
这一次,他的攻势变得更加狂猛。
大剑在他手中,化作了一片密不透风的钢铁风暴。
劈,砍,扫,刺。
每一个动作都简单直接,却蕴含着足以开山裂石的恐怖力量。
伐木场的地面,被剑风犁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