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屑与尘土飞扬。
严酒就像是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
他穿着飘逸的纱裙,在那片剑光中辗转腾挪。
他的身影快得几乎看不清。
每一次闪避,都险之又毫厘。
每一次格挡,都用黑刀最巧妙的角度,去卸掉那无法抗拒的巨力。
“铛!铛!铛!”
密集的金属碰撞声,连成一片。
汀兰阁的女孩们,已经看得呆住了。
她们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一个在刀尖上跳舞的死神。
战神殿那边的嬉笑声也早已停止。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着场中那两个缠斗的身影。
他们比谁都清楚,自家老大的剑有多重。
可眼前这个穿着裙子的“法师”,竟然跟老大打得有来有回。
不,甚至不是有来有回。
她一直在被压制。
但她就是不倒。
无论炎的攻击多么狂暴,她总能用最匪夷所思的方式,在绝境中找到那一线生机。
“砰!”
严酒被剑风连退了一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的体力,在急剧消耗。
而对面的炎,却仿佛不知疲倦,战意越来越高昂。
“结束了!”
炎捕捉到了严酒那一瞬间的僵直。
他高高跃起,双手握住大剑,身体在空中拧成一股。
整个人如同战斧一般,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当头劈下!
这是他最强的一击。
避无可避。
这一剑,锁死了严酒所有的退路。
巨大的剑影,笼罩了严酒娇小的身躯。
死亡的阴影,扑面而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那道纱裙身影即将被一分为二的瞬间。
严酒,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无法理解的动作。
他没有后退。
他甚至没有去格挡。
他迎着那把斩落的巨剑,向前踏出了一步。
一步,便踏入了攻击的核心,那片绝对的死亡领域。
找死?
不。
他找到了。
在那狂暴的剑势中,找到了唯一的一个点。
一个力与势尚未达到顶峰,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转瞬即逝的点。
他的身体,以一种看似诡异的姿态,贴着那呼啸的剑锋,挤进了炎的内圈。
手中的黑刀,没有挥砍。
刀柄先炎一步,狠狠地撞在了炎的胸口穴位。
寸劲。
“咳!”
炎在半空中,胸中那股气被打断。
那股凝聚的力量,瞬间被打断。
他手中的大剑,失去了控制,擦着严酒的肩膀,重重地劈进了他身后的地面。
“轰——!”
整个伐木场,都为之震颤。
烟尘散去。
炎半跪在地上,用大剑支撑着身体。
而那把纤细的黑刀,正静静地,抵在他的喉咙上。
胜负已分。
全场死寂。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汀兰阁的阵营里,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尖叫与欢呼。
女孩们激动得又哭又笑,互相拥抱着,宣泄着那份从地狱到天堂的狂喜。
炎抬起头,龇牙咧嘴的揉着胸口。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严酒,脸上没有一丝失败的沮丧,反而是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
“我输了。”
他咧开嘴,哈哈大笑起来。
“输得心服口服,点穴这玩意我一直练不明白,今天算是遇到行家了!”
严酒收回了黑刀,插回了身后的刀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