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体表的能量波动越来越剧烈，融合在一起的星辰与虚空之力，已经隐隐有了失控的迹象。
严酒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斩道”
只要一击，就能彻底斩断卡洛与这股不稳定力量之间的联系，甚至斩断他存在的“规则”，让他彻底归于虚无。
这是最简单，最直接的解决方法。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被他立刻掐灭。
不行。
卡洛的意志本就因为卡拉而处于一种极度偏执的状态。如果用“斩道”这种涉及规则根源的技能去攻击他，极有可能让他本就混乱的内在彻底崩溃。
到时候，他或许不会死，但会彻底失去理性，变成一个只知道吞噬与毁灭的，比现在危险百倍的混乱化身。
那不是严酒想要的结果。
想通了这一点，严酒的攻势骤然一变。
他不再追求极致的破坏，而是将力量用在了“拆解”上。
卡洛咆哮着，将最后的力量汇聚成一颗巨大的，由无数星辰残骸与虚空裂隙构成的混沌星体，狠狠砸向严酒。
严酒不闪不避，只是伸出了一只手。
他的手掌，化作了一片金色星空。
当那颗混沌星体撞入这片星空的刹那，并没有发生预想中的大爆炸。
它就像一颗落入水中的墨滴。
构成它的星辰之力，被金色星空中的群星同化，重新化作了纯粹的秩序之光。
而构成它的虚空之力，则被那股熟悉的“虚空之力”亲和度所引导，化作温顺的能量，融入了严酒的身躯之中。
一颗足以毁灭一个星系的混沌星体，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被瓦解，被还原，被吸收。
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卡洛维持着投掷的姿势，能量构成的身躯彻底凝固，仿佛一尊风化的雕像。
终于，他收回了手。
那股盘踞在他身上，充满了毁灭与疯狂气息的灰色能量，开始缓缓褪去，重新变回了深邃而璀璨的星光。
他身上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属于星辰至高的豪迈与爽朗。
“哈……哈哈……”
卡洛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中带着一丝苦涩，一丝释然，但更多的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快意。
“我输了。”
他坦然地承认，那能量构成的面孔，转向严酒。
“我用尽全力才堪堪摸到的门槛，你只用了几分钟，就走得比我更远。你这家伙，真是个不讲道理的怪物。”
严酒解除了“神我之境”与“星体化”，重新恢复了人类形态，平静地看着他。
卡洛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那由星光构成的双手，似乎在回味着刚才的战斗。
“不过，和你打的这一场，倒是让我有了新的体悟。”
他的共鸣声中带着一丝兴奋。
“我之前，总想着如何将它们强行捆绑在一起，却忘了，它们本就可以共存。秩序的尽头是混乱，混乱的极致，也会诞生新的秩序……”
“我确实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东西。”
卡洛抬起头，郑重地看向严酒：“这股新的体悟，应该能更好地帮助我，找到回家的路。”
严酒松了口气。
清醒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