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内其他听众也纷纷击节称叹。
“九公子海量!”
“说得好!好酒配好故事,小二!给我们这桌添五坛!”
“我要十坛!”
“我们这桌要二十坛!”
“痛快!哈哈哈!”
“方才江先生故事中,萧瑟评价无心脚踏云雾,身着白衣,饮露吸风,日行千里,与日月同老,这番描述,简直将无心塑若神人!”
“哦?这位朋友,你方才也听得清楚。
自无心登场以来,先助重伤的唐莲击退白发仙,又施展那‘飞天踏浪神通’的绝世轻功,更能如履平地般立于水面,为雷无桀疗伤……有这样本事的人,难道不算神人么?”
“唔…江先生说的这种与自然相融的境界,倒有几分像我们世界里的‘天人宗师’。”
“不对!即便是天人宗师,也未必能立于水面之上吧?”
“无心的境界,恐怕已接近‘无上宗师’了。”
“江先生笔下的无心,着实令人着迷!”
“正是!江先生目前只道出无心的心魔引与飞天踏浪神通,我还想知道他身怀哪些其他神功。”
“我也一样!江先生不仅博闻广识,想象力更是超凡,笔下角色各具独门武功,每一种都描绘得精彩绝伦!”
“说不定……江先生自己就是位绝世高手,才能如此信手拈来?”
“此言差矣。
江先生若真是高手,又怎会屈居于这小小酒楼说书?”
“哎,高手就非得名震江湖?江先生来历神秘,或许是位深藏不露之人呢!”
“啊对对对!是我失言了,我自罚三杯!”
听着众人议论,张良含笑向韩非问道:“韩兄以为,江先生真如他们所说,是位隐世高手么?”
韩非带着醉意笑了起来。
“江先生才情确实在我之上。”
“但若说他是个高手,我却不能认同。”
“真正的高手,气质与常人迥异,仅一个眼神便给人压迫。”
“而江先生风光霁月、不染尘俗,实乃君子中之君子。”
张良点头:“韩兄此言有理。”
韩非默默饮酒。
江暮云才情高于他,容貌也胜过他,也就罢了。
若再加上高手之名……那未免太过打击人。
韩非不信世间有如此完美之人。
不过……
说到隐世高手,倒让韩非想起前几日新郑的惊雷异象。
逆鳞剑的共鸣告诉他,世间确有神人,可主宰天下命运……
只是此人始终未寻得。
听闻那惊雷落下的中心,正是这座酒楼……
韩非眼神一凛,猛然惊醒。
怀疑的目光,倏然投向高台上的江暮云。
韩非怔了怔,随即轻轻摇头。
绝不可能是江先生!这……大概只是个巧合罢了。
他定了定神,回想起先前对江暮云的种种判断,心头稍安。
他再度确信——自己要寻的那位高人,与江暮云毫无瓜葛。
然而……
江暮云见识广博,连七国秘辛都了然于胸,或许能向他探听那位隐世高人的消息?
这个念头刚起,又被韩非按了下去。
天机不可泄露!
…………
…………
邻桌的紫女浅酌杯中酒,唇角含笑。
听着周遭对江暮云的种种猜测,她心潮暗涌。
整座酒楼里,唯有她知晓——江暮云正是那位绝世高人!
可她绝不会说破。
这个秘密,她愿独享。
………
高台上。
江暮云歇息已足,从容续说《少年歌行》。
前文说到……
无心为雷无桀疗伤后,机敏的萧瑟仍怀疑他别有用心。
萧瑟道:你乃雪月城押往九龙寺之人,雷无桀算半个雪月城弟子,岂会助你脱逃?
无心神色黯然:小僧方才击退白发仙,如今只求二位相伴前往某处,这般微末心愿竟难如愿,实在心寒。
雷无桀挠头思忖。
既承蒙疗伤之恩,又享得整夜舒坦……这般小小的请求,他雷无桀岂能推拒!
当即拍胸应承:我陪你去!略作迟疑又补了句:不过届时定要将你缉拿归案。
无心被他这番豪言逗得开怀:好!若你有这般本事,小僧静候你来擒拿!
旁观的萧瑟忽道:你改了称谓。
先前唤作施主,此刻却用你我相称。
无心赞他心细,既成同伴便当以姓名相称,遂问二人名讳。
萧瑟报过姓名,暗忖原来无心掳人时竟不知他们名姓。
可车内高手如云,唐莲武功更胜雷无桀,为何偏选他们?
这话终未问出口,转而问道:以你之能,白发仙尚不畏惧,莫说中原,西域三十二佛国何处不可往?
无心闻言轻笑,知萧瑟仍未卸下心防。
可他这般顽皮心性,怎会轻易吐露真意?
无心一抖僧袍,声音洪亮:“问得好!因为我没钱。
出门在外,没钱寸步难行!”
雷无桀信以为真,大笑着搂住萧瑟:“那你可找对人啦,我们这儿,就他最有钱。”
萧瑟白了他一眼,把雷无桀推开,心里暗想:雷门也算名门,怎么养出这么个傻小子?无心怎么可能仅仅因为缺钱找上我们?
他转而盯向无心,语气强硬:“若我不给钱,你还打算硬抢不成?”
话音未落,无心眼神骤变,猛地向萧瑟伸出手——
咻!一支箭破空而下,射在三人之间!
转眼间,一群马贼已将他们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