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中,雪女已属于他,旁人再议论,便是对他之物的亵渎。
他轻晃酒杯,淡淡开口:
“我不想再看见方才说话的那些人。”
虽然整个红色纱幕中只有他一人,但隐藏在暗处的杀手微微颔首,随后悄无声息地离去。
场中气氛愈加热烈,众人终于透过轻纱窥见了雪女的真容。
她头戴银冠,身着水蓝色的舞裙,裙摆微扬时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脚穿透明水晶鞋,整个人宛若一株冷艳的雪莲。
难怪天下有这么多人渴望得到她——这便是理由。
如此绝代佳人,谁不心生向往?
望着摆好舞姿的雪女,众人眼中不禁流露出痴迷的光芒。
随着琴音流淌,雪女翩然起舞。
每一个令人沉醉的动作在眼前流转,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下一刻这美景就会消失。
随着舞蹈进行,更多人心中萌生了不该有的念头。
而在所有人之中,坐在最前方、视野最佳的燕春君抿下一口美酒,狡黠的眼中闪烁着光芒。
仅凭他的神态,手下便知他又看上了一个女子。
不过,自他踏入此地起,这个意图就已昭然若揭,所以无人不知他想做什么。
一曲舞毕,雪女静立台上。
琴音止息,她正要退场,台下却传来一声:“我家主人请姑娘饮一杯酒。”
一人端酒走向舞池,其后正是燕春君——飞雪阁中最尊贵的坐席之主。
雪女沉默片刻,接过酒杯却未饮下。
随即席间声音再起:“在下想请雪女姑娘饮了此杯。”
虽表面只是邀酒,但言外之意十分明确:饮下此酒,便意味着随他而归。
这向来是燕春君的惯例,贵族之中无人不晓。
幸亏雪女早前留意过燕春君的作风,知晓这个规矩,否则若直接饮下,便等于默许跟他离去。
因此她迟迟未动。
最终,她端起酒杯,望向池水,素手轻扬将酒尽洒水中,清声言道:“多谢大人厚意,此酒便当我饮下了。”
当雪女话音落下,满座皆惊。
无人敢信眼前所见——她竟拒绝了燕国最尊贵之人。
何等大胆。
此刻燕春君面上未见怒色,四周却已弥漫起刺骨杀意。
无声的刀刃悄然贴上贵族们的后颈。
咔嚓数声,未及回神之人已应声倒下。
这正是燕春君早先示意属下所为。
随着逝者渐多,血腥之气逐渐弥散。
飞雪阁虽广,仍掩不住这股气味。
余下众人无不惊惶战栗,却无人敢动。
谁若第一个踏出此门,必遭不测。
只得原地僵立,静候燕春君发落。
至此,再无人敢对雪女生出半分妄念。
他们皆已明白——雪女已是燕春君所属。
即便此刻未定,但自那杯酒起,若再存非分之想,唯死路一途。
更甚者,他们能否活着离开此地,仍是未知。
不少人已懊悔今日为何偏在燕春君驾临时踏足飞雪阁。
在这凝重氛围中,立于舞池的雪女亦已了然:若不顺从,今日她注定无法安然离去……
雨天,赴燕春君之约!
起舞之前,雪女便知将面临什么,故她无所畏惧。
只是静静凝视红帐中老态尽显的燕春君。
气氛愈发紧绷。
然而此刻,
红帐内的燕春君并未下令屠戮。
唯有场内贵族接连悄无声息地倒下。
除了愈浓的血腥气,再无其他动静。
她暗自揣度对方意图。
就在这时,
燕春君的声音再度响起:
“雪女姑娘,在下听闻姑娘最擅长的舞姿,当属凌波飞燕。”
“请姑娘三日后过府一舞。”
“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他方才已拒过燕春君一杯酒,眼下燕春君再度开口。
其中意味,再明白不过。
若再敢推拒,只怕此地真要见血。
席间众人皆瑟瑟发抖。
皆恐雪女再触怒燕春君。
若非无法脱身,他们恨不得立时逃离这是非之地。
舞池中央,雪女只微微垂首。
默然不语。
众人只见她一身水蓝舞裙,随风轻曳。
虽多数人满心惊惧,
却仍有少数人暗想:燕国谁人不知,雪女最负盛名的,便是那支“凌波飞燕”
。
那可是天下第一舞。
若得一见,必令天下男子倾倒。
以她绝色之姿与惊世舞技,世间男子谁能自持?
即便无缘亲睹此舞,
但只要她破例一次,往后未必没有第二回。
雪女静立池心,始终未出一言。
座中燕春君亦不催促。
只安然候着她的回应。
仿佛浑不在意时辰流逝。
良久,
在众人渐失耐心之际,方闻雪女清音响起:
“三日之后,定为阁下献上凌波飞燕。”
“好,好,好!”
“那我便在府中静候雪女姑娘光临。”
此话一出,
飞雪阁内弥漫的杀气渐渐消散。
众宾客皆暗自舒了口气。
他们知道,燕春君的人马既退,性命总算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