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先生开讲时,自会通知。”
来者正是荆轲与高渐离。
听老板语气如此不耐,二人心中不悦。
高渐离冷冷道:“老板,我们已说明,是来见江先生,有要事相商。”
荆轲则笑嘻嘻接话:“是啊老板,你看我们像坏人吗?肯定不是来找麻烦的。”
“而且上次说书后,我们还与江先生私下见过面呢。”
老板差点被他唬住,想了想还是摇头:
“哪有!我记得是三位气度不凡的公子进去,哪有你们这样的江湖人,别往脸上贴金了。”
“江先生什么身份,随便一个江湖人说见就见吗?”
“去去去,再不走我可就不客气了。”
如今江暮云名声大噪,手下又有众多忠诚高手,老板这才敢对前来寻他的陌生人如此强硬。
这同样不是他真实的性情。
以往他总是温言劝阻,希望这些人莫要惊扰江暮云清净。
可这些人非但不听劝告,甚至全然不将他放在眼中。
数次陷入窘境,幸得江暮云麾下侍从及时解围,否则还不知要遭受多少屈辱。
思及此处,他心头怒火难抑,认定眼前这江湖客必定心怀叵测。
掌柜此言差矣。
我等怎就不是善类?若让我等面见江先生,他定会欣然相见。
掌柜不屑地撇了撇嘴。
江先生素来待客以礼,从不轻慢宾客。
但你们,尚无资格入内。
速速离去,休怪我不留情面。
荆轲与高渐离相视苦笑,眸中尽是不甘与无奈。
可又能如何?这酒楼之中定然不止掌柜一人驻守,否则他岂敢如此张狂。
正当二 ** 转身离去时,阁楼传来江暮云清越的嗓音:
请二位上楼。
闻得江先生亲口应允,掌柜这才侧身让路,冷声道:算你们走运。
江先生宽厚,进去吧。
高渐离默然瞪了他一眼,径自入内。
荆轲则含笑抱拳,紧随其后。
登临阁楼,但见江暮云闲倚软榻,执卷品读。
二人不觉屏息——这位江先生愈发超凡脱俗,恍若谪仙。
单是这般惊鸿一瞥,已觉唐突了世外高人。
坊间待嫁闺秀们终日谈论江先生的风采,确非虚言。
正当二人怔忡之际,江暮云抬眸望来。
二位特来寻访,所为何事?
清音入耳,二人倏然回神,连忙执礼:江先生,此番确有机要相商。
见他们眉宇间忧色深重,江暮云执壶斟茶,置书于案:但坐无妨,细细道来。
二人恭敬跪坐,相视片刻,终由荆轲开口:
江先生,自前次别后,我等察觉燕丹其人心怀叵测。
荆轲神色凝重,语气低沉地说道:“我也不明白他为何会拒绝江先生的建议,反而决定继续带领墨家众人返回燕国,设法挑起燕秦之间的战火。”
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而且,他认为刺杀秦王嬴政才是首要目标,正打算物色合适的人选去执行这个任务。”
听完这番话,江暮云心中已然明了。
看来这两人是前来向自己请教,也算是一种投诚。
不过江暮云还是先微微一笑,带着几分好奇问道:“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当时对燕丹说了什么?难道你们当时也在场听到了吗?”
荆轲略显尴尬地承认:“确实如此。
那天在门外偷听的就是我们。
想必江先生早已察觉,只是宽宏大量没有追究罢了。”
见他如此坦诚,江暮云也不再绕弯子,点头道:“不错,我确实早就知道你们的身份,也清楚你们在门外偷听。
之所以没有点破,是希望你们回去后能好好劝劝燕丹,让他不要一意孤行,带着燕国走向灭亡。”
说到这里,江暮云的语气骤然转冷,隐隐透出一丝杀气。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江暮云显露杀意。
虽然他的表情依旧平静,但那无形的气势却让人不寒而栗。
荆轲和高渐离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这就是江先生的气场吗?竟比墨家巨子更让人心生敬畏。
荆轲确信自己来对了地方,连忙说道:“江先生的好意我们都明白,但现在已经为时已晚。
我们并非没有劝阻过燕丹,可他根本听不进去。”
“燕丹这么做,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不认同江先生的见解,想要证明您是错的。”
事已至此,既然来找江暮云,他希望能得到对方的支持。
只要江暮云愿意出手相助,这场危机或许还有转机。
高渐离也忍不住问道:“江先生是否已有化解这场灾祸的办法?”
江暮云闻言轻笑,却给了他们一个失望的答案:“你们弄错了。
对燕丹而言,这确实是一场灾难。
他不听劝告,擅自调动墨家力量,挑起燕秦战端,必将为此付出代价。”
“既然荆轲你来找我,想必是不愿替他前去刺杀嬴政,我说得可对?”
荆轲微微颔首,心情同样沉重。
自从察觉到燕丹有意利用自己,他心头便像压了一块巨石。
即便如此,他仍耐着性子劝了很久,自认已尽了朋友之义。
可惜燕丹终究离他而去,并未听从劝告。
如今他走投无路,只得来寻江暮云。
江暮云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