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纪煜听得真真切切。
巨大的满足感和幸福感如同最绚烂的烟花在他胸腔里炸开，让他忍不住低笑出声，那笑声从喉咙深处震出，带着无比的愉悦和激动，却又因为牵动伤口而变成了龇牙咧嘴的抽气声，模样看起来既幸福又滑稽。
“嘶……妈的……”他一边笑一边抽气，却舍不得放开她，只能将脸埋在她颈窝处，蹭着她细腻的皮肤，像个得到全世界最心爱玩具的大男孩，“你答应了……钱昕昕，你答应了就不准反悔！听到没有？不然……不然我……”
他“不然”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是抬起头，恶狠狠地吻住她的唇，用一个霸道而缠绵的吻，封缄了所有的言语和承诺。
他细细描摹着她的唇形，吮吸着她的气息，仿佛要将这一刻的承诺和喜悦，通过这个吻深深烙印进彼此的灵魂。
钱昕昕闭上眼睛，主动回应着他，感受着他滚烫的体温和微微急促的心跳，心底那片荒芜的冻土，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炽热而郑重的承诺彻底融化，开出了颤巍巍的花朵。
一吻终了，两人额头相抵，微微喘息，空气中弥漫着甜蜜而温存的气息。
“疼吗？”钱昕昕稍稍退开些，担心地看向他按着的腹部。
“疼也值了。”纪煜咧嘴一笑，那笑容明亮而耀眼，仿佛驱散了所有阴霾，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整个人却焕发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光彩。
他拉着她的手，重新躺下，却不再背对背，而是侧身面对着她，将她圈在自己怀里，像是守护着稀世珍宝。
“睡吧。”他低声说，手指轻轻梳理着她散落在枕间的长发，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我就在这儿。”
经历了大悲大喜和极度的疲惫，两人都再也支撑不住。
钱昕昕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心跳，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沉重的眼皮缓缓合上，很快就陷入了深沉而无梦的睡眠。
纪煜却没有立刻睡着。
他借着床头灯昏暗的光线，久久地凝视着怀中人恬静的睡颜，看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和红肿未消的眼眶，心底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结婚。
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脱口而出时，带着冲动的成分，但此刻冷静下来，他却无比确定，这就是他想要的。
经历了差点失去她的恐惧，他不能再忍受任何不确定性。他要用最牢固的关系，将她永远绑在身边，共同面对未来的所有风雨。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搂得更紧些，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也闭上了眼睛。
腹部的伤痛依旧隐隐作痛，但心底那片巨大的空缺，却被怀里的温暖填得满满当当。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睡得格外沉静安稳。窗外城市的喧嚣渐渐沉寂，只剩下彼此交融的呼吸声，诉说着劫后余生的安宁与重新缔结的亲密。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狭长的光带。
钱昕昕先醒了过来。意识回笼的瞬间，感受到的是腰间沉甸甸的重量和身后温暖坚实的胸膛。
她微微一动，身后的人立刻收紧了手臂，将她更紧地嵌进怀里，带着睡意的、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别动……再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