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刀工!神乎其技!没有十几年功底绝对做不到!可这姑娘才多大?!
原本抱着看热闹心态的大师傅们,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和震惊,看向林晚昭的眼神彻底变了。
苏文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但这还没完。林晚昭又将那一小块猪里脊切成极细的肉丝,用蛋清、少许盐和淀粉抓匀上浆。葱姜切末,蒜拍碎。
准备工作完成,她终于要开火了。
她同时用了两个灶眼。一个灶上坐着一锅清水,另一个灶上热锅凉油。
水快开时,她将那一捧细如毫发的豆腐丝,用漏勺托着,轻轻滑入微滚的水中,用筷子极其轻柔地拨散,焯水十几秒立刻捞出,放入一个汤碗中。整个过程,豆腐丝没有一根断掉!
另一边,油温四成热,滑入上好浆的肉丝,快速滑炒变色立刻盛出。就着底油,爆香葱姜蒜,放入撕好的青菜,大火快速翻炒,淋入少许黄酒和盐,翻炒均匀,点入少许高汤(问旁边看呆的伙计要的),立刻出锅装盘。一盘碧绿清脆、香气扑鼻的“清炒时蔬”完成,但明显和桌上那盘油腻的不同。
但这还不是结束。她将炒好的肉丝放在焯好水的豆腐丝上,撒上一点葱花。然后,将之前分离出的蛋黄打散,在另一个小锅里飞快地炒成金灿灿、碎碎的蛋松,也撒在豆腐丝上。
最后,她另起一小锅,倒入少量高汤,加盐、少许胡椒粉调味,烧开后,极其小心地、沿着碗边缓缓浇入豆腐丝中!
滚烫的清汤冲入碗中,瞬间激发出肉丝、蛋松和葱花的香气,而那千万根细如发丝的豆腐丝,在清汤中微微摇曳,如同盛开的白菊,又如同缥缈的云雾,美得令人窒息!
一道“文思豆腐羹”,一道“清炒时蔬”(改良版),几乎在同一时间完成。
整个后厨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呆了。
这速度!这刀工!这火候掌控!这创意组合!
用最普通的食材,做出了最极致的技艺和美感!
“献丑了。”林晚昭擦了擦手,对掌柜和周围的大师傅们微微一笑,语气谦和,仿佛刚才那番惊世骇俗的操作只是随手而为。
掌柜的率先反应过来,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小……小林管事!这……这真是让小店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啊!”他原本那点轻视之心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满满的敬佩。
几位大师傅也围了上来,对着那碗文思豆腐羹啧啧称奇,纷纷向林晚昭请教刀工秘诀。
苏文远站在人群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看至极。他本想看林晚昭出丑,却没想到反而让她大大地露了一把脸!这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林晚昭让伙计将两道菜端回雅间。
当那碗细如云絮、汤清见底的文思豆腐羹和那盘绿意盎然、清香扑鼻的炒时蔬被放在桌上,与之前那些华丽但略显油腻的菜肴并列时,高下立判。
苏文远看着那碗豆腐羹,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甚至不敢动勺子,生怕一碰就破坏了那极致的美感。
林晚昭拿起一个小碗,盛了一小碗豆腐羹,放到墨砚面前:“墨砚大哥,站累了,尝尝看,清淡爽口,不碍事的。”
墨砚看着碗里那细得不可思议的豆腐丝,冷硬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裂纹,他接过碗,低声道:“多谢林管事。”
然后林晚昭才给自己盛了一碗,慢悠悠地品尝起来。
苏文远僵在原地,脸色灰败。他知道,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他精心策划的这场鸿门宴,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