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不大，刚好能容一人弯腰进入。
雷烈第一个钻了进去，确认没有危险后，才让其他人跟上。
山洞里很干燥，隔绝了外面那令人窒息的昏黄色光线和腐朽气味。
雷烈小心翼翼地把林川放在地上，让他靠着山壁。
四个人，围着一个昏迷的人，挤在这个不大的山洞里，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死一样的寂静。
“好了。”苏-ysvoiceice打破了沉默，“盘点一下我们剩下的东西。”
她坐在林川旁边，像是在主持一场最惨淡的董事会。
“我，一个脑子还算好用的前AI博士。”她指了指自己。
“我，一个力气比普通人大点的退伍兵。”雷烈靠在另一边，看着自己还在渗血的拳头，自嘲地哼了一声。
“我，一个拥有‘罪孽都市’完整本地数据库，但无法进行任何高级运算的机器人。”李轩尘站在洞口，充当着警戒哨。
所有人的目光，最后都落在了叶小叶身上。
小女孩坐在地上，正好奇地用手指戳着一块从地上捡起来的、生了锈的齿轮。
“我能听到它们在说什么。”叶小叶举起齿轮，“它说，它以前转得很快。”
苏沐雨看着叶小叶，眼神里第一次有了些温度。
“很好。”她说，“我们有一个能打的，一个能分析的，一个活体数据库，还有一个能解读这个见鬼世界的‘翻译’。”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我们不是一无所有。我们只是……换了个算法，得从头再来。”
“算法？”雷烈嗤笑一声，“你看那个混蛋。”他指着林川，“他就是最大的算法。现在他趴窝了，我们拿什么算？”
“用他的方法算。”苏沐雨的声音冷静下来，“‘董事会’不是要给我们提供‘资产增值服务’吗？”
她指了指空气，仿佛那里还漂浮着那块幽蓝色的光幕。
“这说明，他们不想要我们的命。他们想让我们在这，继续创造‘价值’。只要是交易，就有规则。只要有规则，就能找到漏洞。”
她这番话，几乎是把林川的逻辑，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
雷烈不说话了，他觉得苏沐雨说得有道理。
只要林川这个“高价值资产包”的核心还在，他们这些“附加资产”就不会被轻易清算。
“这个副本的核心目标，记得吗？”苏沐雨问道。
“什么过去未来，找现在……”雷烈含糊地复述。
“在注定发生的‘过去’与无法改变的‘未来’之间，找到‘现在’。”李轩尘准确地报出数据。
“对。”苏沐-ysvoiceice点头，“这是一个时间悖论谜题。我们现在需要做的，不是抱怨我们失去了什么，而是搞清楚，这个‘时空孤岛’的时间，是怎么运作的。”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
一个声音，从山洞的更深处，传了出来。
那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滴。
嗒。
滴。
嗒。
那是一个巨大时钟的指针走动声，缓慢，沉重，带着金属的疲惫感。
雷烈瞬间绷紧了肌肉，抄起了身边一根半米长的锈蚀钢管。
李轩尘的电子眼，也“唰”地一下对准了黑暗的深处。
“声音频率稳定。”他的电子音响起，“每秒0.5次，但……”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处理一个让他逻辑冲突的信息。
“根据声音的衰减和回声定位，它的顺序是……‘嗒’，然后才是‘滴’。”
“什么意思？”雷烈没听懂。
“秒针在走。但它是逆时针走的。”
苏沐雨的瞳孔，猛地一缩。
“它在……倒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