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逼的一天,从上学开始。
不知是不是昨晚抽奖把运气用完了,今天的洛余安分外倒霉。
她好端端地走在路上,忽然一辆摩托车跟失心疯一样飞快地从她旁边开过,差点溅得她一身污水。
然后就是个不知从哪跑出来的熊孩子直挺挺撞到她身上,看了她一眼转头就跑,而熊孩子的家长还在后面慢悠悠地溜着,看到她被撞了道歉也不说一声。
紧接着要过马路时信号灯正好转红,又白白多等了几十秒。
以前经常有网友开玩笑说十年寿命换出货,一边又对那些晒图的欧皇恨得直痒痒,轻一点的诅咒其母买菜必涨价、其父上班挤地铁,爷爷下棋必被指指点点。
更狠一些的,就要呼唤异世界召唤神器——泥头车了。
虽然洛余安不太信这种玄学,但还是不由警惕了些,时刻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就这么有惊无险地抵达了学校,在进门之前,她还跟门卫大爷挥手打了个招呼,大爷依旧有点呆木地学着摆手回应了下。
呼,很好很好,看来大爷应该没变成伪人,这下应该安全了。
她的脑回路倒是奇怪,偶尔就会冒出一些无厘头的念想,自个琢磨琢磨,发散几下,倒还别有几分趣味。
由于最近时常下雨,地上堆了好些叶片,有的还黏在了小水坑里,等打扫卫生的同学有得头疼了。
正好前面三个女生边走边说说笑笑,闻着那悦耳而充满朝气的女声让人不由轻快几分。
可就在洛余安眼神望过去那一刻,最左侧穿着球服的女生前面明明没有障碍,却莫名其妙脚步一绊,情急之下只来得及伸出手撑了下,之后便哎呦一声摔倒在地。
洛余安:......
旁边俩女生急忙把摔倒的球服女生扶了起来,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嘶...没什么大碍,就是脚被扭了下。”
女生手心粘满了黑色碎屑和一些石砾,往刚刚的地方瞧了下,掀起裤腿一看,那儿脚踝已经肿了。
新买的裤子上沾了好多污垢,看得女生直心疼。这样子肯定是去不了教室了,扭头说道:“你们帮我跟老班请个假吧,我去下医院顺便回家换套衣服,跟他说我中午再来。”
左边的女生贴心道:“要不我扶你去吧,你崴了脚行动不方便。”
“不用。”
球服女生摆摆手,挣脱了她俩的搀扶,一瘸一拐地又转头往校门口走去。
这副场景自然引来那些其他同学的好奇注视,女生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很快消失在视野尽头。
此时洛余安已经到教室里,她觉得刚刚的事就挺玄乎的,怎么就她看过去那女生就摔了呢?
霉运传染洛余安是不信的,只能说正好因为碰上她倒霉,有了个先入为主的印象,下意识就会往这个方向靠。
那些算卦、星座之类的就是靠这些来坑蒙拐骗的,给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语,在你心中留个种子,日后遇事想起来便惊为天人,大呼灵验。
尤其是星座,这玩意在零几年到一几年都挺火的,还有人以此为据去解释生活中的利害,说什么“水顺”“水逆”,在她看来跟以前的封建迷信没两样,只不过换了层更好看的皮罢了。
要这么说的话,她也会占星。以金牛座为例,掐指一算,金牛座每天起床肯定要先下床,你看,是不是很准?
这种单纯扯淡的还好,就怕有人借此做邪事。
正如近代某作者所言,我们该庆幸古代思想保守,占卜只能通过观星、摸骨,要是开放些,说不得还有腰卦、腿卦乃至胸卦,实在荒唐不浅。
借助各种迷信用以敛财、奸淫女子的事件报道不在少数,在旁人看来匪夷所思,但有人就是对这些东西死信不移,所以说国家的教育还得深化。
现在还没上课,洛余安就随意发散了下思维,却没注意有人从后面慢慢走到了她桌旁。
黄孟溪是来还伞的,却不想正好碰上洛余安在发呆,迟疑了两秒才小声喊了声名字。
“啊?哦哦。”
洛余安回过神来看到黄孟溪就知道她是来还东西的了,把伞接过,笑眯眯的:“道谢什么的就不必啦,大家都是同学,互帮互助嘛。”
“......嗯。”
黄孟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短短地应了声。
那把她叠得整整齐齐的伞仿佛寄托了什么,现在终于又还了回去。
以她的立场,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于是默默地离开了。
她表达能力有限,但黄孟溪知道自己很感谢洛余安,感谢她能在自己陷入困境时伸出援手。即便这于她而言并不算什么,只是随手一举,但黄孟溪还是很感谢。
昨天洛余安躲入班长伞下,两人共撑着伞离开时,背后看着的黄孟溪很羡慕。
但她也知道,自己跟班长不能比,想要当上洛余安的朋友,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这次她考试比上次进步了5名,嗯,继续加油吧!
黄孟溪看了眼那个完美的背影,心里仿佛又鼓起了些劲,低头开始与试卷斗争起来。
洛余安估计都没想到自己还有鼓舞别人的能力,她还在琢磨着待会大课间要不要跟温晴去看花。
这事只在去年11月随口一提,温晴没想到她还惦记着,不过很快展颜一笑:“可以呀,大课间过去逛逛足够了,不过路有点远,我们得紧快点呢。”
正巧今天雨停,跑道却没有完全干,学校出于安全考虑,取消了跑操。
之前她们去过的那条小道距离教学楼挺远的,先要经过操场,然后右拐直行一百多米会有个小坡,再往前走段距离才能抵达。
洛余安肩上斜挎着个小包,里面装着她的相机,这都是野生的素材啊,参加文化走廊的画题说不定还能参考一下。
她也没打算多琢磨意境,这是那些大师该干的。她要做的就是从心,觉得什么有意思就画什么。
随着愈走愈远,人声逐渐滤远,被漫漶的幽静所浸透。
如今的景色就比上回鲜活多了,映入眼帘的皆是一片烟绿,点缀着些许碎白流苏,铺满一地新雪,果真如阿晴说得那般,很好看。
她先是细细欣赏了个遍,才拿起相机拍了几张照片。毕竟她是来玩的,拍照只是顺手,为了拍照影响观感那就本末倒置了。
洛余安对准上空的一角,找准角度拍好,正查看照片,头发忽然被人抚了下。
扭头过去,温晴的手刚刚放下,浅笑盈盈:“刚刚有花掉你头顶上,我帮你拍掉了。”
她下意识想抬头看看,却又意识到自己做了件蠢事,悻悻地低下脑袋,看得旁边的温晴捂嘴直笑。
两人边走边聊,这种偏远旮旯基本见不到什么人,只有右边那有栋教师公寓,说起话来也轻松不少。
可今天的一切似乎都要跟洛余安唱反调,她才信誓旦旦地说完这里没人,下一秒就在路旁车棚里侧看到俩情侣在那悄咪咪不知道干嘛。
她发誓自己真不是故意的,都怪这些情侣太开放啊!食堂那对男女、教室那对女生,还有这俩车棚战神,简直无处不在。好家伙,只有单身狗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这两人似乎没发现多了两个不速之客,笃定没人会跑来这儿,还在忘情地吃口水,仿佛已经进入了一种不知天地为何的境界。
那男生看着还是个老手,始终占据着主动地位,女生背靠墙,闭着眼睛,两颊染上些许绯红,身子随着呼吸的加快起伏着。
得亏那女生现在没有心情思考其他,不然多少要狐疑地问一句为啥你的动作能如此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