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插嘴说:“可是我听说,那祁连长家里的嫂嫂平日里对自家几个女娃儿疼爱有加啊,咋今儿个心肠突然变硬啦?”
这时,旁边有人接过话茬儿解释道:“嘿,你哪里晓得哟!如今人家有儿子傍身,自然觉得万事大吉喽!
那些小丫头片子,本来就是让人操心费力的主儿,谁会把她们当宝一样供着呢?”
纪安然压根儿没心思去理会周遭这些闲言碎语。
她毫不犹豫地快步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将大妮搀扶起身来。
“大妮啊,告诉婶婶,到底发生啥事体啦?是谁叫你在这里跪着的呀?”纪安然满脸关切地问道。
大妮一见到纪安然,便像找到了救星一般,“哇”地放声大哭起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泪眼汪汪地望着纪安然,哽咽着说道:“纪姐姐……呜呜呜……我娘说我做错了事,就让我在这里跪着,向翠霞婶子求饶,如果得不到婶子的原谅,我就不能回家……呜呜呜……”
一旁的陆淮州见状,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走上前去,抬手轻轻叩响了院门上的门环。
没过多久,只听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院门被缓缓推开。
李翠霞一眼瞧见门外的陆淮州和纪安然时,脸色微微一变,流露出些许惊慌之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纪安然看着精神有些萎靡的李翠霞,轻声问道:“翠霞嫂子,大妮这孩子究竟犯了什么错,要被罚跪在此处?”
李翠霞见人者是纪安然,尽管心里有些烦闷,但也不好直接发作。
于是强打起精神,委屈地解释道:“哎呀呀,安然呐,你千万别误会!
我哪敢让大妮跪在这里呀,这可都是何丽华那个女人造的孽!我自己也是有苦说不出呢!”
接着,李翠霞便絮絮叨叨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述了一番。
原来,祁嫂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决定让大妮辍学在家帮忙干活儿。
然而生性好学的大妮却不甘心就此放弃学业,竟然瞒着家人偷偷跑到学校去旁听老师们授课。
结果被翠霞嫂子的儿子发现了,两个孩子不知道怎么的争吵起来,其中一人猛地推搡对方一把,结果导致书包不慎落入学校的水池之中。
李翠霞越想越生气,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你们说说看,我既没动手打人,又没动口骂人,更没有敲诈勒索他们一分钱!
我仅仅只是要求他们家按照原原本本地给我儿子买一套新课本而已,难道这点小小的要求很过分吗?
说到最后,李翠霞的眼眶竟然微微泛红,显然已经气得不轻。
紧接着,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继续愤愤不平地说道:可是你瞧瞧他们家现在干的好事儿!
一大清早就让个孩子跪到我家门口来,这到底是想给谁难堪啊?!
一旁的纪安然听完这番话,心中已然大致明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然而令她感到困惑不解的是,印象中的祁嫂子并非那种重男轻女的人,怎么如今却会变得如此不可理喻呢?
如果换成是祁婆子这般对待大妮她们姐妹几人,或许她还不会如此震惊和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