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内死寂一片,只有冷光棒散发着幽蓝的光芒,勉强照亮这方狭小的空间,映出几张疲惫不堪、写满担忧的脸。张起灵半跪在黑瞎子身旁,用撕开的潜水服布料和身上仅存的止血药粉,正沉默而迅速地处理着他腹部那道狰狞外翻、依旧在不断渗血的伤口。他的动作专业而冷静,但紧抿的唇线泄露了情况的严峻。
吴邪和王胖子围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看着黑瞎子那灰败的脸色和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的呼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王胖子更是急得抓耳挠腮,想帮忙又不知从何下手。
“妈的……黑爷你可千万挺住啊……”王胖子声音沙哑地念叨着,像是在祈祷。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声极其微弱、带着痛苦的呻吟。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是解雨臣!
他依旧闭着眼,但眉头紧紧蹙起,长睫剧烈地颤抖着,似乎正挣扎着想要摆脱沉重的黑暗。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抵在冰冷的地面上。
“小花?小花你醒了?”吴邪立刻扑了过去,声音里带着惊喜和小心翼翼。
王胖子也暂时忘了黑瞎子,凑过来紧张地看着。
解雨臣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一些,又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像是在抗拒什么。终于,在那漫长而煎熬的几秒钟后,他沉重的眼睫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
起初,他的眼神是涣散而茫然的,仿佛无法聚焦。光线刺入,让他不适地又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才勉强看清了围在身边的吴邪和王胖子那张写满关切和焦急的脸。他的目光缓缓移动,扫过这陌生的、压抑的通道环境,最后,定格在了不远处躺在地上、被张起灵处理着伤口、生死不知的黑瞎子身上。
那一瞬间,他原本虚弱的瞳孔猛地收缩,一直平静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情感波动——是震惊,是难以置信,以及一种深可见骨的恐慌!
“……他……”解雨臣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清晰的声音,只能吐出一个破碎的气音。他想撑起身体,却发现四肢百骸如同被拆散重组过,剧痛和无力感席卷而来,让他刚抬起一点的身体又重重跌了回去。
“别动!你伤得不轻!”吴邪赶紧按住他,“黑眼镜他……他会没事的,小哥在救他!”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王胖子连忙拿出水壶,小心地凑到解雨臣唇边,喂了他几小口清水。
冰凉的液体滑过干灼的喉咙,带来一丝清明。解雨臣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他重新睁开眼,眼神虽然依旧虚弱,却已恢复了惯有的冷静和锐利,只是那冷静之下,翻涌着难以平息的暗流。
“时间……不多了……”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紧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