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内的死寂并未持续太久。上方,那被强行撕裂的黑暗漩涡如同一个不肯愈合的丑陋伤疤,依旧在缓缓扭曲、蠕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冰冷与死寂。虽然没有继续扩大,但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带着不祥暗紫色的能量如同触须般从裂缝边缘逸散出来,腐蚀着周围的空气,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响。整个空间都充斥着一种极不稳定的、仿佛随时会再次爆发的压抑感。
“咳咳……”解雨臣在张起灵的臂弯中又咳出一口鲜血,彻底陷入了深度昏迷,脸色白得透明,气息微弱得仿佛风中残烛。
“小花!”吴邪和王胖子围了上来,脸上写满了担忧。
王胖子看着上方那不断渗出诡异能量的裂缝,又看看昏迷的解雨臣和几乎全靠意志力站着的黑瞎子,急得直搓手:“这……这他娘的算怎么回事?门没关严实,还漏风呢!咱们现在咋整?总不能在这儿等着它再炸一次吧?”
黑瞎子靠在冰冷的岩壁上,腹部的剧痛和失血带来的眩晕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他的意识。他死死咬着牙,墨镜后的目光却异常锐利地盯着的裂缝和依旧悬浮在上方、光芒虽黯淡却仍在运转的陨玉核心。他能感觉到,双鱼符在他怀中发出微弱的、持续不断的温热感,正与那陨玉及裂缝逸散的能量产生着某种奇特的共鸣。
“不能等……”黑瞎子的声音嘶哑得几乎撕裂,他挣扎着,用未受伤的手臂艰难地从怀中掏出了那对阴阳鱼符。双符合一,那温热的共鸣感瞬间增强了少许。“这裂缝……靠蛮力关不上了……但或许……能暂时‘糊住’它……”
“糊住?”吴邪一愣,没明白意思。
张起灵却瞬间理解了黑瞎子的意图。他看了一眼昏迷的解雨臣,又看向黑瞎子手中的双鱼符,沉声道:“引导残余能量,形成临时封印。”
“对……”黑瞎子喘着粗气,试图站直身体,却踉跄了一下,吴邪连忙上前扶住他。“需要……借这石头(陨玉)的力……还有这符……胖子,吴邪,扶我过去,到阵法中心!”
王胖子和吴邪不敢怠慢,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黑瞎子,一步步挪向石室中央那个古老的阵法图案。每走一步,黑瞎子额头的冷汗就多一层,腹部的绷带已被鲜血彻底浸透。
张起灵将解雨臣轻轻放平在相对安全的角落,随即快步跟上,护在他们身侧,警惕地注视着上方裂缝和四周,防备可能出现的残余影门徒众或能量异动。
来到阵法中心,黑瞎子示意吴邪和王胖子松开他。他独自站立,身体微微摇晃,却将脊背挺得笔直。他双手紧握合一的阴阳鱼符,将其高高举起,对准了上方那块巨大的陨玉。
他闭上眼睛,不再依靠视觉,而是完全凭借着对能量流动的惊人直觉和与双鱼符之间那丝玄妙的联系,开始尝试引导。
起初并不顺利,他重伤之下精神难以高度集中,几次引导都失败了,反噬的力量让他喉头一甜,又强行咽了回去。
“瞎子,你行不行啊?”王胖子看得心惊肉跳。
“别吵他!”吴邪低声喝道,紧张地盯着黑瞎子和上方的裂缝。
张起灵默默将手搭在黑瞎子的后心,一股精纯温和的内息缓缓渡了过去,帮助他稳定心神和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