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之下,水岸之畔,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张起灵如同最严谨的工程师,沉默地指挥着这场“造船”大业。他甚至不需要尺规,仅凭目测和手感,便能精准地判断出每根紫云竹的承重与韧性,每一处结构的受力节点。
吴邪和胖子成了他最得力的助手。胖子力气大,负责将挑选好的粗壮紫云竹和那些尚且结实的残骸木头拖运过来,嘴里嘿咻嘿咻地给自己鼓劲,时不时还吼两嗓子不成调的号子。吴邪则心细,按照张起灵的指示,用解雨臣提供的、浸泡过特殊药液变得更加坚韧的兽筋和藤蔓,仔细地捆绑、固定关键连接处。
“小哥,这捆这里对吗?”吴邪固定好一个三竹交汇的节点,抬头询问。
张起灵扫了一眼,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吴邪立刻像是得了表扬的学生,干劲更足了。
解雨臣和黑瞎子并未参与具体的体力劳作。两人占据了一处视线开阔的高地,警惕地注视着平静得有些过分的湖面。解雨臣手中托着阴阳鱼符,闭目凝神,细细感知着周遭能量的细微变化。黑瞎子则半靠在一块岩石上,看似慵懒,但那双隐藏在临时替代墨镜后的眼睛,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视着水域的每一个角落,尤其是那些光线难以穿透的深水区。
“啧啧,了不得啊了不得,”胖子一边吭哧吭哧地搬着一根碗口粗的紫云竹,一边看着初具雏形的木筏感慨,“就小哥这手艺,要是去搞建筑,绝对是国家级大师!胖爷我以后要是金盆洗手,就跟着小哥你干工程队去,保证财源滚滚!”
他这话逗得吴邪忍不住笑:“胖子,就你这体型,别把人家脚手架压垮了。”
“嘿!天真你这话说的,胖爷我这叫稳重!压舱石懂不懂?”王胖子不服气地反驳。
木筏在张起灵的手中,以惊人的速度成型。它并非简单的竹排,而是采用了多层交叠的复合结构,底层是粗大浮力强的原木,中层是韧性极佳的紫云竹紧密排列,上层则用相对轻巧的木材铺设出平台。关键部位不仅用兽筋藤蔓反复捆扎,张起灵甚至还利用榫卯结构进行了加固,使得整个筏子看起来异常稳固结实。
更令人叫绝的是,张起灵还利用收集来的材料,制作了几支长长的撑杆和一面用坚韧兽皮蒙在竹框上的简易风帆,甚至还在筏子边缘预留了安装防御性尖刺的位置。
“小哥,你也太未雨绸缪了吧?”吴邪看着那面小帆,有些咋舌。
“有备无患。”张起灵言简意赅。
就在木筏主体即将完工,王胖子开始畅想着扬帆起航、顺便能不能钓两条大鱼打牙祭时,一直闭目感知的解雨臣,猛地睁开了眼睛,眉头微蹙。
“能量流动有异常。”他沉声道,目光锐利地投向远处一片看似平静的水域,“那片区域的‘生’气在减弱,有一股隐晦的‘蚀’力在干扰。”
几乎同时,看似慵懒的黑瞎子也猛地坐直了身体,他虽然没有阴阳鱼符这种神器,但凭借对能量天生的敏锐直觉,他也捕捉到了那一丝不和谐的波动。
“水底下……有东西在‘呼吸’。”黑瞎子眯起眼睛,声音带着一丝冷意,“不是活物的那种呼吸,更像是……某种装置或者结界在周期性吞吐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