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里气氛凝重。屏幕上那两条下滑的曲线和诡异的生物电信号，像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众人的喉咙。远程干扰？难道“观测者”已经掌握了某种可以隔空影响黑瞎子体内能量的技术？
解雨臣立刻通过加密信道联系吴山居的王盟，让他按照预定方案，启动医疗舱的额外屏蔽层，并注入一种能暂时稳定能量场、带有轻微镇静作用的特殊合剂。同时，他将捕获到的异常生物电信号样本发送给了解家最核心的科研团队进行紧急分析。
“回吴山居。”解雨臣合上平板，语气不容置疑。黑瞎子的情况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卡尔森被留在安全屋，由随后赶到的、绝对可靠的解家伙计看管和审讯。虽然估计挖不出核心机密，但总能榨出点关于“观测者”外围运作的信息。
一行人连夜驱车，马不停蹄地赶回杭州。抵达吴山居时，天色已近黎明。王盟顶着黑眼圈守在门口，看到他们回来才松了口气。
医疗舱已经启动了最高级别的物理和能量屏蔽，各种监测数据暂时稳定下来，那异常的波动信号消失了，但两条关键曲线的下滑趋势只是被暂时遏制，并未逆转。黑瞎子依旧在琥珀中沉睡，面容平静得仿佛外界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解雨臣屏退旁人，独自在医疗舱旁坐了许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贴身收藏的那枚完整蛇母玉璧。玉璧温热，内部星云流转的速度似乎比平时稍快了一分。
接下来的几天，吴山居仿佛进入了某种战备后的休整期，但空气里的弦依旧紧绷。霍秀秀肩伤在解家医生的精心治疗下好转很快，菌丝侵蚀被彻底清除，她索性也留在了吴山居，一方面便于继续治疗和交换信息，另一方面，霍家内部似乎也因“蛇母玉璧”之事起了些微妙波澜，她需要时间理清。
王胖子则把从卡尔森游艇上顺来的“战利品”——几件精良的战术装备和那台便携式医疗监测设备——拆了个七零八落，试图找出点门道。“嘿，这玩意儿精度真不错，可惜核心数据加密了，胖爷我回头找个高手破解破解。”
吴邪负责整理这次秦岭之行的所有收获：照片、视频、样本数据、皮质地图的精确复制品，以及那枚完整玉璧的详细能量频谱记录。他需要将这些浩如烟海的信息分门别类，寻找内在联系。
张起灵大部分时间在调息，偶尔会站在院子里，望着远山，不知在想什么。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安定力量。
这天下午，王盟抱着一大箱满是灰尘的旧书和杂物，吭哧吭哧地从后院仓库挪进书房。“老板，三爷以前留在仓库角落的这些东西，我想着最近不太平，干脆都整理出来，看看有没有啥有用的，别埋没了。”
吴邪看着那箱东西，有些恍惚。那是三叔吴三省早年的一些零碎物件，三叔失踪后，这些东西就被封存了。他点点头：“辛苦了盟子，放那儿吧，我慢慢看。”
王盟放下箱子，又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对了，在箱底发现的，包得挺严实，不知道是啥。”
吴邪接过布包，入手沉甸甸的。解开几层油布，里面露出的东西让他瞳孔一缩。
那是一枚巴掌大小、造型奇特的青铜鱼符。鱼身弯曲，鳞片以极其精细的阴刻手法表现，鱼眼处镶嵌的已经不是宝石，只剩下两个凹坑。鱼符表面布满铜绿，但掩不住其古朴厚重的神韵。关键是，鱼身上的一些纹路走向和局部图案，与蛇母玉璧上的某些几何线条，竟然惊人地相似！
“这……这是三叔的东西？”吴邪立刻拿着青铜鱼符去找解雨臣和霍秀秀。
书房里，青铜鱼符被放在放大镜下仔细审视。
“没错，这纹饰风格，特别是鱼尾分叉处的这个回旋符号，与玉璧边缘的这个装饰单元几乎一样。”霍秀秀指着对比图，语气肯定，“虽然载体不同（青铜 vs 玉），年代可能也有差距，但属于同一种文化体系或者有紧密传承关系。”
解雨臣用仪器扫描了鱼符，皱眉道：“内部有非常微弱的、有规律的金属疲劳回波，像是……长期处于某种特定频率的能量场或震动环境中造成的。”
吴邪努力回忆：“三叔以前好像提过一次，说‘青铜鱼符’跟一个什么‘地下海眼’的传说有关，但当时我没在意，以为又是他酒后的疯话。”
“地下海眼？”霍秀秀若有所思，“我们霍家最老的几本笔记里，好像也提过这个词，总是和‘归墟’、‘水神’、‘大渊’这些词一起出现，语焉不详，像是某种禁忌。”
解雨臣迅速将“地下海眼”与已有的信息关联：“蛇母族的记载提到他们守护‘门’与观测‘辰宿’。归墟海眼是宇宙级的‘归源’之所。如果地球上存在某种与之对应的、小规模的‘映射’或‘入口’……”
“云南！”吴邪和霍秀秀几乎同时出声。
霍秀秀快速说道：“滇古国，崇拜蛇尾人身的水神，境内多深水湖泊和地下暗河体系，地质活动频繁，自古就有关于‘湖眼通冥’、‘水府龙宫’的传说。而且，滇文化出土的青铜器，有些纹饰确实带有神秘主义色彩，与中原迥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