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箱啤酒重重砸在桌面上,震得空酒杯跳了起来。
赛尔维格抹了把额头的汗水,花白的鬓角还沾着沙漠夜间的细沙。他利落地撬开两瓶啤酒,泛着泡沫的瓶口分别对准两人。
“喝过这个吗?”
老教授推过酒瓶时,玻璃表面凝结的水珠在托尔掌心留下湿润的痕迹。
托尔盯着杯中翻腾着气泡的啤酒,声音沙哑地说道:
“确实没有,在英灵殿,我们喝蜜酒。”
他仰头灌下一大口,突然皱眉,说道:
“这味道……像是马尿掺了苦艾草。”
闻言,赛尔维格咧开嘴笑了,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说道:
“没关系,多喝几瓶就尝不出差别了。”
此时,墙上的老式点唱机正播放着乡村音乐,破旧的音响偶尔发出电流杂音。
托尔的目光穿过玻璃窗,望向远处被星光笼罩的戈壁。
五瓶加料啤酒下肚后,托尔紧绷的肩膀终于稍稍放松。见此,赛尔维格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状若随意地问道:
“说起来,你的锤子大概多重?居然连你都举不起来?”
“我不知道按照地球的标准有多重,但妙尔尼尔自身的重量并不重要,只有配得上的人才能举起。”
托尔淡淡说道,酒液顺着胡须滴落。
闻言,赛尔维格又轻笑一声,又开了一瓶酒,语气里满是怀念地说道:
“在简八岁时,她坚信自己是迪士尼公主在逃公主,在那之后的三个月只用唱歌来和人交流。
后来,她发现真正的公主不会偷吃冰箱里的草莓布丁。但那段记忆依然是她最珍贵的宝藏,尽管现在谁跟她说这段经历,她就会跟谁拼命。”
托尔皱起眉头,不明所以的问道:
“你想说什么?阿斯加德不是假的!妙尔尼尔也不是!”
“当然不是。”
赛尔维格敲了敲桌面,继续道:
“但它就跟简的公主梦一样,虚无缥缈。除了你,我们没人见过。
但不同的是,简在知道自己不是迪士尼公主后,她很快爱上了天文学和物理学,然后通过自己的努力学习,成为了一名世界知名的天文学家。
如果她当初只是一味抱怨,抱怨自己为什么不能成为公主,那她绝对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成就。
失败仅是途中的驿站,而非归途的界碑。真正的终点,从不在跌倒处划定,而在你拒绝起身的瞬间确立。
智者视失败为修正航向的星图,只有愚者才将它刻成墓志铭。”
闻言,托尔怔住了,啤酒悬在半空。
酒吧嘈杂的声音似乎远去,只剩赛尔维格沙哑的嘟囔声:
“也许你的父亲并不是在惩罚你,而是他妈的……他是在教你游泳……”
话音未落,赛尔维格的脑袋重重砸在桌面上,鼾声随即响起。
托尔摇了摇头,轻轻拿开他手中摇摇欲坠的酒瓶,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的星空。
“游泳…父王他……真是这么想的吗?”
他低声呢喃,将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
当酒保来询问是否要把赛尔维格抬出去时,托尔只是笑了笑,单手就将醉醺醺的科学家扛在了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