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猛地抬头,眼中精光暴涨:“你是那个用U型音叉破影豹听觉之人!”
陈玄略一颔首。
“公输衍。”来者报上姓名,随即从工具箱深处取出一物——一枚青铜打造的小型算具,由六组嵌套齿轮构成,表面刻满细密刻度,中央有一旋钮可拨动输入数值。
“我曾见你以简陋音叉解构兽类共振弱点,便知世间竟有如此思维之人。”公输衍将算具递出,“你解天地之力为公式,我算机关之变为齿数。此‘齿轮计算器’虽小,却可助你推演更繁复之力学模型。”
陈玄双手接过,入手沉重,齿轮结构精密异常。他轻轻拨动旋钮,内部传来细微咬合声,仿佛某种隐秘秩序正在运转。
识海之中,那座青铜鼎虚影忽然轻颤,一道微弱共鸣自鼎底泛起,似与手中算具产生某种感应。但他面上不动声色,只郑重道:“多谢。”
公输衍咧嘴一笑,拍了拍他的肩:“明日我还要去北岭修水渠机关,不过今晚暂留村中。若你愿再画几幅这样的图,咱们可以一起算算——杠杆撬山,到底需要多少力?”
话音未落,几名村民已围拢上来。一位农夫举着锄头请教:“先生,我锄地时常腰痛,可是姿势不对?”另一人则拿着断裂的犁辕追问:“这木头为何总在同一个地方裂开?”
陈玄点头,正欲作答,忽然察觉检测环震动频率出现细微波动——不再是孢子信号的七秒周期,而是叠加了一段陌生脉冲,波长与此前c号玉针管符印裂痕时记录的数据高度相似。
他不动声色地按住检测环,眼角余光扫过村外树林边缘。一道模糊身影一闪而逝,手中似握有某种反光器物。
“诸位稍候。”他对村民说道,同时将齿轮计算器收入仪器包,右手悄然握住符笔。
就在此时,一个稚嫩声音响起:“理道先生,我能学画画吗?就像你在地上画的那种线?”
陈玄低头,看见一个小男孩仰脸望着他,手里攥着一根烧焦的树枝,眼神明亮。
他刚要开口——
远处树影间,那道反光再次闪现,角度精准,像是在记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