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冰原的寒意被甩在身后,相柳揽着小夭,毛球(人形)捂着新得的鲛绡裤子,三人化作流光直掠东南。
甫一踏入皓翎地界,温暖湿润的海风扑面而来。
小夭怀中那颗干瘪桃核忽然嗡嗡作响,裂开的细缝中溢出愈发浓郁的幼时气息,与她腕间缠绕的绿色藤蔓轻轻共鸣。藤蔓的一端翘起,如指南针般坚定地指向王宫深处。
“哟呵!本大爷的窝虽然破了点,但这指引方向的本事还是一流……”
毛球(人形)插着腰,刚得意了没两句,后脑勺就被相柳的尾巴尖不轻不重地抽了一下。
“哎呦!”他捂住脑袋,委屈巴巴地看向相柳,“主上您又打我!”
相柳眼皮都未抬,声音淡漠:“规矩。”
毛球瘪着嘴,小声咕哝:“知道了,知道了!本大爷再也不说本大爷了……哦哦哦,错了,是小爷我……小爷我再也不说本大爷了……唉!这不是一时忘了嘛……”
他揉了揉后脑勺,终于不情不愿地改了口,“小爷我这就带路就是,跟我来!”
说着,毛球扇动背后若隐若现的翅膀,熟门熟路地避开王宫守卫,朝着御花园深处那株最大的桃树飞去。
小夭看着毛球吃瘪的样子,忍俊不禁,戳了戳相柳紧绷的侧脸:“你呀,就爱吓唬他。”
相柳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发顶,并未反驳,只是用双手将她圈得更稳妥些。
越靠近那株桃树,怀中的桃核与腕间藤蔓的反应就越发剧烈。
那桃树远比记忆中更加粗壮茂盛,花开得如云似霞,桃香馥郁,几乎笼罩了半个王宫。
然而,在这绚烂之下,小夭却敏锐地嗅到了一丝极淡的、被桃花香巧妙掩盖的……陈旧血气和灵力的余韵。
树下,并未见到预想中的守卫或者封印,只有一个穿着粗布衣裳、头发花白的老园丁,正背对着他们,慢吞吞地给桃树根部松土。他的动作看起来迟缓又普通。
毛球(人形)大大咧咧就要上前,却被相柳一个眼神止住。
相柳冰蓝的瞳孔微微收缩,落在老园丁那双手上——指节粗大,布满老茧,但每一次下锄的角度、力度都精准得不可思议,锄刃带起的微末灵力,正无声无息地加固着树下某种极其隐蔽的复合阵法。
小夭也看出了门道,她与相柳对视一眼,悄然从袖中滑出一小撮无色无味的药粉,指尖轻弹,药粉随风散入老园丁周身空气中。
那是她新研的“醉梦甜乡”,能让人陷入短暂的美梦而不自知。
老园丁的动作肉眼可见地迟缓下来,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松土的力道也柔和了许多,那隐蔽阵法的运转随之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
就是现在!
相柳雪尾如电,精准地刺入老园丁刚刚松动过的一处土壤下三寸!并非破坏,而是以一种极其精妙的角度和力道猛地一挑——
嗡!一层透明的、流淌着无数符文的光罩瞬间浮现又隐没!
光罩之下,并非寻常泥土,而是一片璀璨的星辰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