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耳的深夜探查,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虽渐渐平息,但那份不安却深植人心。
五神山上下,表面依旧维持着往日的祥和,但无形的紧张感,却如同渐渐弥漫的薄雾,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相柳和小夭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都在凤仪宫内,似乎在推演着什么,或是通过某种秘法与外界联系。
左耳则更加沉默,除了必要的巡视,便是待在演武场,将寂灭刀意磨砺得越发凌厉,仿佛在准备迎接一场恶战。
连龙珑和瑷儿处理政务时,眉宇间也多了几分凝重。
我自然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每天天不亮就飞上最高的钟楼,锐利的眼睛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视着王城和远山。
白天则在高空盘旋,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动静。
晚上则蹲在凤仪宫的飞檐上,耳朵竖得跟天线似的,警惕着夜间的风吹草动。
然而,一连数日,风平浪静。
城西山脉那边,龙珑派出的暗卫回报,除了偶尔有几只不开眼的低阶妖兽窜出,并无异常。
那阴邪的气息,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种诡异的平静,反而更让人心头发毛。
暴风雨来临前,往往是最压抑的。
大人们紧张戒备,孩子们却似乎并未受到太大影响,依旧过着他们无忧无虑(在大人看来)的生活。
轩辕承每日跟着太傅学习治国之道;
相守泡在太医院和书库;
轩辕宁跟着教习嬷嬷学习礼仪女红;
小耳朵则在苗圃的看护下,和轩辕宁一起玩耍,或者缠着左耳学几个简单的防身招式。
唯有轩辕焱,因为之前的“火猊事件”,被罚禁足和清扫演武场,安分了不少。
但这小子显然不是个能闲得住的主。
这天下午,我正蹲在演武场边的武器架上打盹(顺便监视被罚扫地的轩辕焱),就听见这小子一边有气无力地挥着扫帚,一边跟过来“探监”的轩辕承、相守抱怨。
“唉,无聊死了!天天扫地!连只蚂蚁都看不到!”轩辕焱把扫帚往地上一杵,唉声叹气。
轩辕承无奈地摇摇头:“焱弟,你安分些吧。若非左耳叔叔及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相守则递给他一瓶药膏:“焱哥,你手上的擦伤,用这个好的快。”
轩辕焱接过药膏,胡乱抹了两下,眼珠一转,压低声音道:
“承哥,守哥,你们说……那山里到底有什么?那火猊怎么会突然发狂跑出来?我总觉得……有点邪门!”
我心里一动,竖起耳朵。这小子,虽然莽撞,但直觉倒是不差。
轩辕承蹙眉:“父王已加派人手巡查,并未发现异常。或许……只是巧合。”
“巧合?”轩辕焱撇撇嘴,“哪有那么巧的事!我那天进山,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林子里太安静了!连鸟叫都听不见!而且……我好像闻到一股……说不出的怪味,有点腥,又有点甜,闻了头晕晕的!”
腥甜味?头晕?我翅膀一抖!
这描述……怎么有点像左夜探查到的那阴邪气息?!
相守七彩眼眸一闪,也露出思索之色:“腥甜致晕……《异毒录》中有载,某些邪祟或蛊虫,会散发此类气息,惑人心智,引兽发狂……”
轩辕承脸色微变:“守弟,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