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涵捧着那盒流光溢彩、触手冰凉柔韧的幻影蛛丝,站在血池殿中央,感觉自己捧着的不是稀世炼器材料,而是一个烫手山芋,或者说,一个即将引爆太极殿与黑魔山再次友好交流的祸根。
“教主……您三思啊!”
紫涵几乎要哭出来,“正道刚刚稳定内部,您这……这要是被发现了,岂不是……” 岂不是又要打起来?
要是自家教主被追杀了,引发的动荡可就不小了。
赵心尘从王座上探出半个身子,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孩童即将恶作剧般的兴奋:“怕什么?幻影蛛丝最大的特点就是隐匿和拟态,织成套子往那主梁上一套,保证跟他原本的材质一模一样,神识都探不出来!除非他亲手去摸,否则绝对发现不了!”
他越说越得意,从王座上跳下来,抢过那盒蛛丝,爱不释手地把玩着:“你想啊,虹天那小子,整天板着张脸,处理那些烦死人的公务,开那些无聊透顶的会议。某天他心情正烦躁呢,一抬头,忽然发现头顶的主梁好像……格外粉嫩?那表情,一定精彩极了!哈哈哈哈!”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李虹天那张冰山脸上出现裂痕的模样,乐不可支。
紫涵扶额,内心哀嚎:教主!您的乐趣能不能稍微正常一点?!这跟往老虎屁股上拔毛有什么区别?!
“可是,教主,太极殿守卫森严,尤其是主殿,经过上次刘长老之事,定然戒备更甚以往,您如何进去?又如何……织那个……套子?” 紫涵试图从可行性上劝阻。
赵心尘大手一挥,信心满满:“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本尊自有妙计!不就是个太极殿嘛,跟我家后花园似的。”
他顿了顿,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不过,直接织个套子套上去,好像确实有点太明显了……得想个更隐蔽,更让他猝不及防的法子……”
他捏着一缕蛛丝,在指尖缠绕,漆黑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突然,他猛地一拍手:“有了!”
紫涵心头一紧,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们不织整个套子!我们就织几条细丝,掺进他主殿里那些照明用的‘流明萤石’的光线里!”
赵心尘兴奋地比划着,“对!就这样!平时根本看不出来,但只要他在特定角度,或者某个时刻,阳光、月光、或者他自身灵力波动达到某个频率……嘿嘿,整个主殿就会笼罩在一片若有若无、如梦似幻的骚粉色光晕之中!”
他陶醉在自己的天才构想里:“这才叫惊喜!这才叫艺术!防不胜防!等他发现了,想查都查不出源头!只能自己生闷气!哈哈哈哈!我真是个天才!”
紫涵已经彻底说不出话了。
她看着自家教主,感觉魔道未来的道路,可能不仅仅是崎岖,根本就是一条通往深渊的不归路……
“就这么办!”
赵心尘一锤定音,立刻开始动手。
他指尖魔元涌动,那盒珍贵的幻影蛛丝在他手中如同温顺的丝绸般被抽离、编织,融入了他独特的恶作剧法诀。
紫涵看着他将那些几乎看不见的、被赋予了特殊显色禁制的蛛丝细线小心翼翼地收拢,忍不住问道:“教主,您为何……非要如此?” 她实在不理解,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就为了看那正道的伪君子变一次脸色?
赵心尘动作一顿,抬起头,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淡了些,眼神有些悠远。
“为什么?”
他轻轻笑了一声,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可能是因为,那家伙活得太累了吧。”
“他肩膀上扛着整个修仙界的秩序,心里装着亿万凡人的生死,道侣没有,亲人反目,连个能说真心话的人都没几个。整天不是算计就是被算计,不是打架就是在养伤……”
“他可以不用这样的。”
当然这些话语,只是在他的内心默默响起而已,也只有自己,懂得这些话语。
至于,紫涵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