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上一片死寂，只有寒风卷过雪沫的声音。
所有少年，无论站着的还是刚刚被扶起来的，目光都牢牢锁定在场地中央那个穿着灰色祭司袍的身影上。
之前的桀骜不驯被彻底打碎，只剩下震撼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
格林迎着这些目光，脸上露出了一个与他刚才雷霆手段截然相反的，近乎腼腆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瞬间放倒近二十人的不是他本人。
“低调，低调。”
他摆了摆手，语气轻松。
“跟着我好好学，你们将来也能变得这么强。”
他让其他人将倒地呻吟的同伴都扶起来站好，自己重新站上那块充当讲台的黑石，开始了真正的“第一课”。
“我从小在雪原里摸爬滚打，跟冰狼摔过跤，跟雪熊掰过腕子，它们都没弄死我，所以你们输给我，不丢人。”
他用一种近乎吹嘘却又让人不得不信的语气说道，瞬间拉近了些许距离，也再次强调了实力的差距。
他话锋一转，神色依旧平静，眼神却锐利起来。
“在我这里，只有一个规矩，服从。如果谁不服，可以，打赢我，规矩你定。如果既不想遵守我的规矩，又打不赢我……”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
“现在就可以离开，我绝不阻拦。”
他安静地等待了十几秒，训练场上鸦雀无声，无人移动。
“很好。”格林点了点头：“选择留下的人，恭喜你们，变强的路，就在脚下。现在，所有人，绕训练场跑，十公里，热身。”
他没有讲解任何高深的技巧，也没有强调军队式的纪律。
对于这些狂热的少年，以及他自身“潜伏者”的身份而言，那些都没有意义。
他需要的，是让上层看到“训练有效”，同时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榨干这些少年的精力，磨砺他们的体魄，顺便确立自己不容置疑的权威。
一天下来，原本精力过剩如同小牛犊般的少年们，几乎个个累得瘫倒在地，连手指都不想动弹。
格林在日落时分将队伍集合起来，看着这群东倒西歪的少年，只是简单吩咐。
“回去之后，有条件的话用热水擦洗一下，特别是脚，好好泡一泡。明天，继续。”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留下身后一片哀嚎与喘息。
如同格林所料，他这第一天的“教学”表现，被随行观察的祭司详细记录，连同其他四位猎人教官的评估报告一起，被送到了总祭司阿蒙内特的案头。
阿蒙内特处理着繁多的教务与军务，对前几份报告只是随意一瞥，并未停留。
直到她拿起最后一份关于格林的报告，目光才微微凝滞，纤细的眉头蹙起。
侍立在一旁的辅助祭司见状，立刻躬身解释道。
“总祭司大人，我们询问过现场观测的祭司。这份报告评分虽高，但主要集中在这个叫格林的个人勇武上。据描述，他拥有徒手搏杀雪熊的实力，能轻易击败十几名神殿战士预备役且游刃有余。观测祭司甚至……甚至在评估中略带夸张地写道，其个人勇武或可与纷争泰坦尼卡多利比肩。”
辅助祭司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毕竟贬低一位其他神系的泰坦，在狂信徒中并非不能理解。
“比肩泰坦？”
阿蒙内特重复了一句，指尖轻轻敲击着报告，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兴趣。
个人勇武在哀地里亚同样是重要的价值标准。
第二天，格林照常前往训练场。
他敏锐地察觉到，周围暗中观察的视线比昨天多了不少，而且气息更加强大隐蔽，显然是更高级别的祭司或卫队高手。
他心中明了，昨天的“表演”开始发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