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电脑另一个窗口——那份匿名分析师“L”发来的、价值千金的报告。
又想起昨晚沈梨在露台上那冷静到可怕的眼神，和她精准点出沈家致命危机的模样。
以及……她背后可能存在的、与冷先生那深不可测的关系。
牺牲沈梨？
且不说沈梨现在还会不会任他拿捏，就算他强行压下她，冷先生那边会怎么想？那份报告所指的“生路”，会不会也因此断绝？
更别提，沈梨本身展现出的那种可怕的洞察力和……价值。
沈屿陷入前所未有的挣扎。一边是情感偏向和家族短期声誉，另一边是冰冷的现实利益和可能通往的生路。
就在这时，他的秘书内线电话接了进来，语气有些紧张：“沈总，沈梨小姐来了，说要见您。”
沈屿一愣：“让她进来。”
办公室门打开，沈梨走了进来。她依旧穿着简单的衣物，未施粉黛，但那份沉静的气场，却让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都显得逼仄了几分。她似乎完全没受网络风暴的影响。
“大哥。”她语气平淡地打招呼，目光扫过电脑屏幕上沈氏集团的股价走势图，了然地挑了挑眉，“看来，困扰大哥的，不止是资金问题。”
沈屿看着她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一股火气又冒了上来：“你知不知道外面闹成什么样子了？！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沈梨走到沙发边坐下，姿态悠闲，“难道不是因为沈清清小姐引导她的粉丝网暴我，而沈家选择默许甚至纵容吗？大哥，受害者有罪论这套，很low。”
沈屿被怼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我来不是跟你吵架的。”沈梨拿出一个U盘，放在茶几上，“这里面，是带头造谣、人身攻击最严重的五百个账号的详细Ip信息、现实身份、以及部分收钱办事的水军交易记录。还有，沈清清团队联系水军公司、策划这次网暴的完整时间线和通讯记录备份。”
沈屿震惊地看着那个小小的U盘：“你……你怎么弄到的？！”
“这不重要。”沈梨语气淡漠，“重要的是，大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按照妈和沈清清的意思，把我推出去当替罪羊，发声明道歉，平息舆论。但代价是，坐实我‘心机恶毒’的形象，沈家短期声誉或许回升，但长远来看，有一个声名狼藉的女儿对沈家并非好事。而且，冷先生那边是否会不满，城南项目的资金……”
她顿了顿，看着沈屿骤变的脸色，继续道：“二，利用这些证据，召开新闻发布会，强硬反击。起诉带头造谣者，公布沈清清团队策划网暴的证据，当然，可以适当修饰，保留沈家体面，彻底扭转舆论。虽然短期内会承受一些‘家丑外扬’的压力，但能最快平息事态，展现沈家的‘公正’和‘不容污蔑’的态度，或许……还能让某些观望的投资方，看到沈家的魄力和底线。”
沈梨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看着沈屿：“大哥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哪个选择对目前的沈氏集团更有利。毕竟，一个深陷丑闻、被粉丝情绪绑架的企业，和一个雷厉风行、维护自身权益的企业，哪个更值得投资？”
沈屿的心脏砰砰直跳！
他看着茶几上那个U盘，又看看眼前这个冷静得可怕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