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家族早已发来了通知，以“资源优先供给核心血脉”为由，彻底放弃了对林战的救治。
“果然是旁支的种，还想攀着主家的光？”
“可惜了那张脸，现在连联姻换资源的资格都没了。”
“听说她爸的d级异能在一次任务中废了，妈又是个没异能的普通人，现在连林战都成了废人，这一家子算是彻底完了……”
细碎的议论声像毒刺一样钻进耳朵，林清雪垂着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她没有抬头去看高坐首排的祖父林正宏——那位曾经摸着她的头夸她“有灵气”的老人，自她父母兄长失势后，便再也没踏足过他们那栋偏僻的小楼。
指尖再次触到袖中的鹅卵石，温润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至心口，躁动的情绪渐渐平复。
林清雪在心里嗤笑一声，微末级？废灵者？这些人懂什么。
她确实感应不到那些狂暴的、人人趋之若鹜的能量石波动，但她能“闻”到另一种味道——一种深藏在矿石内部，古朴、醇厚、带着烟火气的特殊能量波动。
就像小时候在老宅，奶奶掀开厨房的砂锅盖时，飘出的八角与桂皮混合的暖香；又像是阁楼里那只传了三代的青铜香炉，摸上去时指尖感受到的、沉淀了百年的时光温度。
上次家族矿场历练，她在废弃的矿道里捡到一块被当作废料的黑铁石，旁人只觉得它沉重无用，她却“闻”到了石芯里流动的暖光，就像冬日里烤火时，木炭燃烧的余温。
她偷偷把石头藏起来，夜里握在掌心时，能清晰地“看”到能量顺着掌心渗入四肢百骸，修复着她因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暗伤。
这种诡异的天赋，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起。
在这个以异能强度论高低的星际时代，不能感应主流能量就是废柴，谁会相信一个“废灵者”能“闻”到能量的味道？
林清雪收回手，转身走下测试台。
经过观众席时，有人故意伸出脚想绊倒她，她脚步微顿，侧身避开，余光瞥见那人错愕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她攥紧袖中的鹅卵石，走出测试大厅。门外，父亲林振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装，母亲柳婉音提着保温桶，两人的头发又添了好些银丝。
看到她出来，柳婉音快步上前，声音带着颤抖：“小雪，没关系，就算是普通人，爸妈也能养你……”
“妈，”林清雪打断她，抬手抹去母亲眼角的泪，掌心的温度让柳碗音一怔，“我们不用靠别人。”
她抬头望向远处的矿场方向，眼底闪过一丝笃定。
那些被当作废料丢弃的矿石，那些无人问津的“废石”，或许就是拯救哥哥、撑起这个家的希望。
而她这双被判定为“废灵者”的手，终将握住属于自己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