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史万岁最擅长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有次杨坚跟大臣们吹嘘：朕治下国泰民安，没人敢犯法。史万岁当场拆台：关中今年旱灾，老百姓都在啃树皮，陛下要不要去看看？杨坚脸都绿了，罚他三个月俸禄。没过多久，杨坚又说：突厥人怕朕，就像老鼠怕猫。史万岁又接话：前几天突厥使者还跟我吐槽，说陛下的宫殿比他们的帐篷还简陋，不像皇帝。气得杨坚把手里的玉如意都摔了。
最绝的是他的请假理由。有次朝廷要搞年度优秀员工评选，吏部没把他算进去，史万岁直接不来上班，派人给杨坚带话：要么给我评上，要么我回敦煌打猎。杨坚气笑了，让人去他家看，发现这哥们正光着膀子跟家仆摔跤，嘴里还喊：让你们知道谁才是隋朝第一勇士！最后杨坚没辙，给他评了个上柱国，相当于现在的特级战斗英雄。
同事们都劝他：你别老惹皇帝，小心掉脑袋。史万岁满不在乎：皇帝也是人，我又没说错话。他要是真杀我，说明他是昏君，我死了也值。这话传到杨坚耳朵里，杨坚叹着气说：这史万岁，就是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可朕还就需要这种石头。
第四章 谣言的代价：被历史剧本坑死的战神
史万岁的悲剧，是从一场抢功劳开始的。公元600年，突厥达头可汗又来犯边，杨坚派大儿子杨勇（太子）和二儿子杨广（后来的隋炀帝）分别挂帅，史万岁跟着杨广的军队出征。
这仗打得毫无悬念：史万岁带着五千人追着突厥人跑了一百多里，杀得达头可汗哭着喊再也不敢了，还留下个外号史阎王。但杨广回宫后，在杨坚面前只字不提史万岁的功劳，全算到自己头上。史万岁听说后，直接闯进皇宫，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跟杨广对质：你说！那达头可汗是不是见了我就跑？你是不是躲在后面看风景？
杨广脸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杨坚打圆场：都是自家兄弟，分那么清干啥？史万岁不依不饶：功劳可以不分，真话不能不说！杨坚这下真怒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朕？史万岁梗着脖子：我眼里只有打仗，没看见皇帝！
这话本来最多是撤职，但坏就坏在太子之争上。当时杨坚正怀疑太子杨勇谋反，杨广趁机添油加醋：父皇，史万岁跟杨勇关系好，他今天这么嚣张，是替杨勇逼宫呢！杨坚本来就老糊涂了，一听这话，脑子的一声，下令：把史万岁拖出去斩了！
刽子手把史万岁押到刑场时，这哥们还在骂：杨广你个小崽子，抢我功劳还害我！据说他临死前，把身上的铠甲脱下来扔在地上：这破玩意儿，跟着我杀了一辈子敌，最后护不住我自己！
消息传到军营，士兵们哭着说：史将军打仗从没输过，这次栽在了自己人手里！连突厥那边都听说了，达头可汗特意杀了头羊，对着隋朝的方向祭拜：这哥们虽然狠，但讲规矩，可惜了。
第五章 历史的bUG：被遗忘的隋朝第一战神
史万岁死后，隋朝的战神生产线基本停产了。杨广登基后，要么派太监指挥打仗，要么自己瞎指挥，把老爸攒下的家底败得精光。后来宇文化及叛乱，杀杨广时还念叨：要是史万岁在，咱哪敢动手？
有趣的是，唐朝人写《隋书》时，给史万岁的评价相当纠结。一方面说他骁勇善战，冠绝当时，另一方面又批评他刚愎自用，不知变通。这就好比说一个厨师因为菜做得太好吃被毒死了，逻辑感人。
更讽刺的是，史万岁当年在云南平叛时，顺手打通了丝绸之路的南线，比张骞还多走了一千多里。但现在人们只记得张骞凿空西域，没人知道史万岁在热带雨林里砍树铺路的事。他还发明了山地战战术，教士兵用藤蔓当绳索、用竹筒当望远镜，这些后来都成了唐军的教科书内容，却没人提原创者是史万岁。
现在去陕西西安的碑林博物馆，还能看到一块残破的《史万岁碑》，上面的字被风雨侵蚀得差不多了，只隐约能认出箭穿七札单骑退敌几个词。当地老人说，每逢打雷下雨的晚上，能听到碑林里有喊杀声，有人说那是史万岁在跟阎王爷打仗——毕竟到了阴间，他大概也改不了见谁都想比划比划的脾气。
或许对史万岁来说，最好的结局不是当什么上柱国，而是像年轻时那样，在敦煌的戈壁上追着胡商跑，箭射出去的时候，不用想身后是不是有刀。但他这辈子，大概就是为打仗而生的，就像他自己说的：我史万岁，生是战场上的鬼，死是战场上的魂，离了战场，活着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