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竹的身量,实在是有些高挑,在一群人中鹤立鸡群。
还是一具骸骨的时候,宽松的僧袍便被他穿出了一股俊雅之气,半点不似个武僧。
此刻在队伍中也是一样,虽然操练的动作顺顺趟趟,没有错处,但比起周围孔武有力的师兄师弟们来说,多少还是有些文气。
或许是看风禾在原地站了许久,领头的那名武僧终于停下动作走过来,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阿弥陀佛,敢问施主有何事?”
一般的香客,径直便去大殿内烧香了,并不用他们特殊接待。
风禾也端正地回了一礼,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在下受家母所托,特来布施些香火钱。”
风禾道,她的母亲是琅耀城中的一名闺阁女子,少女时期曾来般若寺请过愿,后来跟丈夫一起移居外地,多年来未曾还愿。
如今年迈,心里越发记挂着这件事,却无力亲自前来,便托了唯一的女儿过来布施些香火钱,顺便还愿。
般若寺在云清国建国之初便存在了,住持不知换了几轮,受过他们恩惠的人也不止赵母一个,武僧摸了摸半根头发也无的光头,皱着眉想了一番,到底没想起风禾口中的赵三斤是何许人也。
或许住持喜慧大师会有些印象,但总不好为这点小事去打扰他老人家。
小声地说了一句稍等,武僧转身跑到那群弟子面前,让他们自行练习,领着风禾去到了大殿之内。
殿的最中央,摆了一尊巨大的佛像,足足有十多米高。
跟寻常佛像不同的是,这尊佛居然是卧着的,斜躺在地,眼睛微合,唇角勾起,很是和乐的样子。
额头上镶嵌着一枚硕大的宝珠,闪着淡淡的光彩,全身都塑了金身。
是一尊卧佛。
武僧名叫云常,见风禾盯佛像盯得久了,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风禾若无其事的咳了咳,“抱歉,我是外乡人,还从未见过卧佛。”
“嗨,正常,这尊佛,是许大将军给庙里捐钱修缮的,还给他重塑了金身,也没多少年呢”,云常爽朗的解释。
他口中的许大将军,是云清国的骠骑大将军许连时,武力超群,用兵如神,深得皇帝信任,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他在带兵四处征战,鲜少有败绩。
许连时的夫人早逝,子嗣单薄,这么多年,只得了一个身体瘦弱的儿子,很少出现在人前。
码头和茶楼消息驳杂,风禾作为修士,耳听八方,几乎将整个云清国出名的人都了解了一遍。
闻言,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又状似恭敬,实则内心毫无波澜的在殿前跪下,磕了三个头。
将点燃的香插在了炉中,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开口问道,“敢问师傅,是直接给您,还是放进这功德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