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羸弱,和姓许的贵族有关系。
条条线线,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云竹,莫非是骠骑大将军许连时的儿子?
传说,他有一个身体较弱的儿子,这么多年一直静养在家,不得为外人所见。
还给庙里捐了一尊巨大的金身卧佛。
都对上了。
云竹的真正身份,只怕是许连时的儿子,许玄龄,仙人长生,故应以“玄龄”,希望他平平安安的活到老之意。
命运弄人。
老子在外征战,四处为皇帝扩张,伤害的邻国百姓不知几何。
儿子慈悲为怀,蜷缩在一方小小的禅院,尽自己的力量拯救微薄众生。
“师傅您行行好,今年天时不好,许久未曾下雨了,这稻子也干瘪瘪的,饱满的没几颗。”
“不是我们不愿意交,实在是交了,家里就没余粮了,下年的活路不知在哪”,老实巴交的农家汉子搓着手,不太熟练的向云常求情。
身后十来岁的儿女跟他一起上山交租,背着两袋子稀薄的稻谷,衣服破破烂烂,补丁密密麻麻,嘴唇干裂,发丝粗糙,家里的条件明眼看着十分艰涩。
这回不消云竹求情,云常便自己做主,延长了他们的租金缴纳时间。
说起来,这汉子是收租以来,遇到的第十户请求延长时间的佃农了。
今年天时不好,雨水不如去年多,稻谷抽穗灌浆的时候,更是一场雨都没下。
田地的产量受到了很大影响。
云常高声朝后面排队的佃农问了一句,“还有谁家需要延长佃租的”,很快又站出来五户人家。
云常一一记过他们的名字,拿着纸张跑向喜慧大师的禅院,应该是去请示他的意见了。
不止佃农的收成不好,近来流民也多了许多。
收租结束后的第一天,般若寺重新开放,上香的人络绎不绝。
因是第一天,收租又才刚刚结束,库房充足,饭堂做了大量的素斋,免费供前来礼佛的人吃喝。
除大多数衣着考究、干净的世家大族、富农,还有听到消息来蹭饭的附近百姓外,队伍里,猛然多出了一小批衣服破旧、脸色憔悴的流民。
大概是很久没吃过饭了,一拿到饭碗,便蹲坐在檐下狼吞虎咽起来。
风禾隔壁院子的女眷见了,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捏着鼻子嫌恶的离远了些。
府里前来换班的丫鬟压低了声音,悄声在贵妇人的耳边说话。
“夫人,老爷说,近日从北边来了一伙儿流民,聚集在城外。”
“上头已经下令,禁止他们入城,只怕越聚越多,到时候我们进城也受影响,安全起见,老爷让您今天便带着小姐回家去。”
且流民进不了城,找不到吃食,势必就会往周边的村庄和寺庙扩散,带来隐形危险。
贵妇人闻言大骇,急急忙忙回去禅院收拾东西了。
风禾离的不远,灵力聚集在耳朵,将一切听了个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