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大雪,一大波人受了冻,城外的草棚里,有些年纪大的流民熬不过去,就这么在冬日里丢了命。
很多老人都已经和家人失散,无人管理,旁边住着的流民也不想多管闲事,清理尸体的任务落在了守城的官兵身上。
为了少跑几趟,几个官兵特意等了几天,等尸体积攒得差不多了,再一股脑的拿板车拉到乱葬岗。
刚走到乱葬岗附近,便听到风禾与黑衣人打斗的动静,还以为是云竹或是许连时过来了,当即扔了板车,急急忙忙地跑过来。
到了乱葬岗,却只看到地面上留着个大坑,雪地里有数行脚印,五个官兵正在茅草屋里呼呼大睡,哪里有什么生人的痕迹。
押送的小将气得一拍大腿,这是让人给跑了,却也无可奈何。
“咳咳”,风禾吐出一口血,毫不在意的擦了擦嘴角,拎着云竹飞出老远,重新找出一块布将头包上。
雪下得越来越大,几乎掩盖了前路,但这里离乱葬岗还很近,风禾与祁京皆没有停下的意思。
看姐弟俩身上青的青、紫的紫,走一段距离便吐一口血,云竹眼含担忧。
对姐弟俩来说,平日里去炎火之森狩猎二级灵兽时受的伤,比这严重多了,现下这种程度,静养一段时间便好,并不伤及根骨,因此丝毫不在意。
溜出好长一段距离,估摸着那伙官兵应该追不上了,风禾才放下拎着云竹的手,放慢了速度。
这才发现,云竹被黑衣人的灵气弹伤了腿,左腿血肉外翻,骨头都断了。
这一路却强忍着没吭声,只怕成为他们的拖累。
只好寻了个偏僻点的地方,假装从怀里,实则是储物袋里拿出伤药,减轻剂量给他包扎了一下。
伤药是修士用的,要是按正常剂量,三五天便愈合了,不符合常理。
包扎完,才一人扶着一边,拖着云竹继续往李家坡赶去。
云竹心里装着事儿,为人也有分寸,没有贸然问出口,祁京却管不了那么多。
溜溜哒哒的将路上的石子踢开,悠悠的开口,“姐,刚那是谁呀?”
在云竹面前,两人装得跟亲姐弟似的,祁京叫姐叫的十分顺溜。
动作那么暧昧,看清风禾的脸便不打了,饶了姐弟俩一条小命,说不认识,祁京半个字都不信。
风禾皱了皱眉,烦躁的叹了口气,并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聊,“小孩子家家的,别管那么多。”
任谁被一个陌生人莫名其妙地舔了一口,都会觉得后背心发凉。
还好那男的露出的下半张脸长得还不赖,刀刻斧划,鼻梁高挺,嘴唇红润,皮肤白皙,应该不是个丑的。
声音听着也挺年轻,不然风禾非得膈应死。
她和祁京的想法不谋而合,看黑衣人的架势,明显是认识她的,但除了素芳谷的几位师兄弟姐妹,她还真没有什么熟人。
素芳谷的那伙人中,可没谁有这么个胆子和实力,能够完全压制住风禾的修为,顺便占她的便宜。
风禾摸了摸被舔的侧颈,湿漉漉的感觉仿佛还留在上面,带来一阵痒意。
祁京偏头看向师姐,只看到风禾的眼睛正在滴溜溜的转,一看就是在憋什么坏主意。
云竹听得一头雾水,他只知道来了个神秘的黑衣人,为了不伤及无辜,祁京将他拎出老远,远到只听得到战场的动静,根本看不到三人打斗的场景。
他从睁眼便看到风禾一直背着那个包袱,从不离身,现在包袱却不见了。
心思再单纯也明白,这是被抢了,云竹艰涩的开口,“对不起,赵施主,若不是我非要来……”